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县的,戒心也就少了很多。
其实村子也好,庄户也好,还是种田为生,像这种针线买卖也只是农闲的时候做着玩的,毕竟大多数人买针线也珍惜的很,不会常常购买。
纪彬当然了解怎么回事,一个地方的购买力跟财力直接挂等号。
如果换成大点的郡县,那专门做针线买卖就够维持生计,因为有足够多的人买。
他们这种乡村之间,买得起的人就少,自然做这种生意的人也少。
纪彬刚开始做,自然先要了解情况。
至于那乡人说他买些残次品只能赚脚力钱,他也是愿意的。
毕竟还有两天时间就要陪引娘回门。
他先赚些辛苦钱,顺便了解东封村做针线买卖的情况,以后总有挣大钱的时候。
在纪彬那个年代,回门都是很重要的礼节,更不要说古代了。
不求回门风风光光,但不能让引娘因为他受委屈。
就算只拿引娘当妹妹对待,这种礼数必须做足。
古代女子生存本就不易,尽他所能让引娘不因为这些事难受,也是他为数不多能做的了。
纪彬打定主意,要在这几天赚够钱,而且他也托同村的婶子交代过了,自己要在外多待几天,一定会赶在回门前到家。
现在的纪彬一心只有赚钱。
为引娘,也为他的以后。
既来之则安之,总有一片自己的天地。
来到东封村后,乡人把他直接带到铁匠家里,现在的绣花针并不像后世那样漂亮,多是粗沙铜跟顶头的铁结合,一个铜板可以买十根残次品绣花针,多是些不太好看,或者凹凸不平。
铁匠姓刘,看着四十多岁,古代农人的四十多已经老态横生,背也有点驼,他儿子接了他的铁匠活计,一家能补贴点用度,但也好不到哪去。
刘铁匠也只是农闲的时候做一批送过来,他给邑伊县刘老二的价格是完好的绣花针一个铜钱三根,残次品的一个铜板八个。
但这些都是他亲自送到县城。
如今纪彬自己找过来,也就给他一个铜板十个,毕竟这针容易断,实在买不上价格。
纪彬仔细看了看,确定没问题,直接买了五百根绣花针,又去村里买了染坏的丝线。
这些东西都没问题,纪彬直接装好,白天赚的一钱银子已经花得七七八八。
刘铁匠见纪彬做事利落,又看天色已晚,干脆道:“要不然你在我家住下,明日再走也行,晚上有狼不太安全。”
这正合纪彬的意,他本就想留宿。
他以后想跟刘铁匠做长久生意,自然要搞好关系。
纪彬把早就买好的烧饼拿出来给铁匠一家人吃,自己也啃着干粮就些凉水。
这一下就跟刘铁匠关系拉近了很多。
晚上吃过饭,自然是没事闲聊。
纪彬装做无意道:“我瞧李老二那边,出个货郎的价格都是一个铜板一根针,竟然能赚那么多吗。”
从刘铁匠这进货一个铜板三根好针,出给货郎们一个铜板一根。
货郎们售价多在两个或者三个铜板一根。
货郎还好说,毕竟走街串巷,赚的是个力气活。
但李老二就有点黑了。
说到这刘铁匠果然有点愤慨,但又不能多说,只讲李老二那边收,他就给。
纪彬暗暗记下,开口道:“回头我这残次品的针卖完了,还能来拿吗?”
刘铁匠点头:“可以的,只是一个月也能出一百多根,再多卖不出去。”
纪彬当然不介意,这只是他打开销路的第一步而已。
两人不再闲聊,纪彬也回到柴房准备睡觉。
没想到来古代的第二天,自己竟然是在农户人家的柴房里睡的。
真是世事无常。
不过好在这个国家还算平稳,这附近山贼也不少,不跟隔壁郡县山贼横行,否则他还不敢做这生意呢。
纪彬再醒过来,天也还没亮,这家人已经出来洒洗,准备一天的忙碌。
纪彬随便吃了点干粮,就去更偏远的庄子上卖这些绣花针。
他也不骗人,直接说这些针哪里不好,价格也更低。
一个铜板可以买两个不太好的绣花针,薄利多销,他也不坑人。
果然,偏远的庄户或者村落人家立刻被便宜的绣花针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