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两人心照不宣,谁都没有说出来。连耀真人一向不过问这些,他因不知该如何解释也保持缄默。
现在连耀真人却是戳破了这层窗户纸,一时之间叫他手足无措,再加上方才的梦境,莫雨桐再怎么淡然也无法保持镇定,“呃,的确是我,情急之下,让真人担忧了。”
连耀:“哪里,你身上负有那么多神秘的东西,这宝衣怕不过是其中一样罢了。”
莫雨桐:“……”这该让他怎么回答?!
连耀见他脸色有些难堪,略有些懊恼自己居然如此控制不住情绪。沉了呼吸,连耀将面具扣在右眼上,耐住心底那渐渐滋长的怪异情绪。
莫雨桐身上神秘而令人捉摸不透的地方太多了,多到他难以掌握。
就像是今天,当他通过那神秘的召唤来到这处异空间,看到的是脱力到快要死掉了一样的莫雨桐,突如其来的一种慌乱感让人十分不适。
他想要知道这个人的一切,才能产生安稳感。
连耀深深地看了莫雨桐一眼,见对方眼中满是犹疑便沉默了片刻,忽然低低地叹息了一声,将扣好面具的手放下,“既然你不便告知,那便算了。”
莫雨桐觉着今日的真人有些不大对劲,不禁困惑地问道:“真人你……”
连耀截断莫雨桐的话,再次转了话题,淡淡地道:“屋外那只小翠鸟等你醒来许久了,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你要不要先见上一见?”
小翠鸟?翠羽?
☆、72·无商议,不定计。
翠羽静静地守在门口,见莫雨桐出来了,忙担忧地问道:“莫真人,你身体如何了?”
莫雨桐微笑道:“已无大碍。”
“没事便好。”翠羽放心地长舒一口气,还想再说什么,可一抬头望见跟在莫雨桐身后的连耀真人正神情淡漠地看向自己,不禁心中一跳,抿了唇,垂首道:“莫真人,主人吩咐我在这里守着,若是你身体无恙了便将你带到那墙面之前。”
莫雨桐颔首,跟着翠羽走了过去。
宁采萍正端着一碗什么东西在墙面上涂抹着,一直羊毫笔在碗里沾了沾,笔尖染上了黄褐色的液体,在墙面上绘完了最后一笔。
见两人来了,宁采萍道:“我已帮你去掉了门上的咒印,你不会在再受到那些旁的心思的干扰了。”
莫雨桐又想起方才的事情,尴尬地点了点头。
宁采萍没有想到莫雨桐心底最深处埋的是那样的感情,“人生来便有欲。望,无需将其看得太重。”她抬眸望向连耀,淡笑道,“是吧,连耀真人。”
连耀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莫雨桐脸更红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地灵道:“方才是我考虑不周,应当事先告诉你会有这样的反作用。”
莫雨桐道:“无妨,再来一次便是。”
宁采萍点了点新绘制在门上的咒印,“将手推在此处。”
莫雨桐依言而行,心中有些忐忑,宁采萍安抚道:“放心,亡夫生前便是咒印师,也算是略富盛名,我有幸跟他学习过一些皮毛,对付这个门上的咒印应是绰绰有余。”
莫雨桐闻言,略微放松下来,握着拳又松开,这才慢慢将手抬起,手掌按在咒印之上。
如同第一次的失力感又不断地冲击着他,一道又一道的浑然清气从掌心流走,如同失血一般的感觉,冰冷感和麻木感由掌心逐渐传递到身体的其它部位。
然而这一次却真的如同宁采萍所说,没有再受到那些负面情绪的冲击,也让他更有余力去控制清气的游走。
莫雨桐特意切了补天,将仙王蛊鼎丢在了地面上,三足小鼎上漂浮着淡淡的袅娜紫气,紫气渐渐缭绕在毒哥周围,从他的皮肤当中渗透了进去,补足了流失的清气。
在耗费了大量清气之后,莫雨桐周围的景象忽然一变。
周围是他刚进入这处空间所见到的螺旋楼梯,而他的身前则是那扇神秘的大门。
手扶住的墙凭空消失,莫雨桐走向大门,轻轻一推。
嘎吱一声响起,通向外界的大门被打开了。
几人走后,地灵的身子隐没在黑暗当中,从此处打开这扇门,那扇大门便会被永远地封闭起来。
再也没有多余的人来打搅了,这里是属于他的世界。
***
绿踪城,客栈。
屋外星斗满天,夜色宁静,屋内气氛凝滞,十分沉重。
宁采萍再一次运功尝试将体内的凝魄针从经脉里逼迫出来,又是以失败告终。
凝魄针能封锁修者的经脉,一旦其调动清气便会有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苦,因而被奉为极为阴邪的法器。在当年被强行销毁之后,整个清冥大陆也不过只有十支。
其中的两支便用在了宁采萍和翠羽的身上。
会使用凝魄针的人所剩无几,会解开凝魄针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宁采萍擦了把额头细密的汗水,苦笑道:“我断然没想到,这一身修为居然会断送在这样的情况下。”
莫雨桐思忖了片刻,道:“如果要解开凝魄针的话是不是需要知道施针的手法?也就是说,只有施针的人才知道怎么解?”
宁采萍道:“的确如此。”
连耀解释道:“凝魄针虽然材质相同,都是用能够阻绝清气的异宝制成,但因下针部位和下针手法的不同,取出凝魄针的方法也有百余种。”他给宁采萍试了试他会的十几种取针方法都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