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他行至云临都郊外,本是饥寒交迫,可偏偏又赶上那年的生辰,体内的妖族之血正沸腾不息,却见此人正浑身抽搐地躺在路边。
巧合之下,那人帮他镇住了每年生辰便会苏醒过来作祟的妖异血脉,却误饮了自己的血液。
此番一来,自己族人的秘密自然是遮掩不住,而整个清冥大陆都已经知道他们夏氏一族被一堵天谴冰墙冰封在极北之境。
后来,男人就将斩断冰墙之法告诉了他,可没过多久,男人就断了气。
回忆完这些,夏溪风更是不解,他那时虽然心智有些迷乱,可后来稳定下来之后清楚地记得,男人那时已经没了呼吸和心跳,是他亲手将男人埋葬在足有五尺深的深坑之中。
他不该还活着的。
会不会……不是同一个人?
男子似是看穿了夏溪风的想法,只勾起几乎毫无血色的嘴唇,微笑道:“那日将死之人的确是我,也是我告诉你的那些所谓的秘闻。不过……”
男人如猫一样的立瞳微微收缩,压低了声音续道:“虽然古书有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也有一句话是‘画皮画脸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那时见你情绪极为绝望,便为你存了个活下去的念头。可我又怕我化境归来之后寻不到你便编排了这样一个秘闻,这世间,其实从来也没有什么开山之术啊。巍巍青山,哪里是凡人之力所能劈开的呢?更别提你那堵让整个清冥大陆的修者都毫无破解之法的冰墙了,不然,哪里会叫神裔们降下的天谴呢?”
夏溪风身子一僵,随即绝望与愤怒一齐涌了上来,身子如坠冰火两重天。
他的双眼赤红,颤抖着声音问道:“你骗我?!”
“你且莫恼。”男人蹙了漂亮的眉毛,安抚道,“我既然敢来此与你明说此事,自然是有别的办法帮你,那堵冰墙并非无知修者们所说的天谴,而是在冰皇三目残留之力的作用下而形成的禁制。”
他从未听过如此荒诞的说法,夏溪风已然无法相信男人的说辞:“你究竟是何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啊……”男人侧过头,漆黑的眼睛中闪烁着奇异的色泽。
咣的一声,一阵狂风吹过,将那扇本就不结实的木门吹了开来,鲜红的腥味随即随着夜风被灌入屋内,一阵阵极具压迫性的威压扑面而来,夏溪风怔怔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巨大眼球。
那是只属于野兽的眼球,布满了猩红的血丝,正死死地盯视着自己。
男人低低一笑,说道:“本座名唤姬奉,此次虽是专程为了野轨而来,可却也是为了将你这夏氏一族的遗孤,天生便具妖骨之人收归已有。待驯化之时,你当称我一声主人。”
***
“别乱摇了啊!再摇我就要咬你了啊!”光着屁股的小童子趴在花恋流年的一朵花中央,小胖手紧紧地扒在花瓣上,身子随着毒哥舞弄着花恋流年而不停地摇晃着。
“啊啊啊,我真的要咬你了!”
莫雨桐闻言顿了顿,那器灵眼中一闪光便趁机顺着花恋流年往前爬,圆瞪着眼,龇着一口白牙真的就是一副急欲下嘴咬上一口的模样。
莫雨桐见状一晃,那器灵的身子便差点从花恋流年上掉下去,小脸吓得惨白,“别……”
莫雨桐疑惑地说道:“你不是器灵吗?像是剑灵之类的不都可以融在法器之内,你为何只能在上面趴着?”
见那小器灵瘪着嘴不说话,莫雨桐坏心眼地挑高了眉毛,握住花恋流年的手一抬,似是要将其就势翻个个儿,那器灵见此情形,骸得小脸血色全无,下一刻似是破罐子破摔一般大声嚷道:“啊啊啊,别翻别翻!我会掉下去的,真的会掉下去的!因为这武器还未承认我便是它的器灵啦!是我一直赖着它……只与他融了一半……”
莫雨桐失声笑道:“居然还有如此滑稽之事,还有法器不愿意要器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