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安沉默了一下然后红着眼眶喃喃道:“霄总,我知道你跟莫总的关系不好……”
“莫总其实也没有那么坏……”
“倒是你,平时看上去还像个好人,结果……”
结果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冷面阎王。
莫霄:“……”
他把手机放进了兜里面无表情道:“莫广的心脏长在右边。”
“还有,他捅的地方,只要你没发狂拿着刀在胸膛里三百六十五度乱搅,或者把他捅个对穿,他就不会死。”
博安愣了。
五分钟后。
博安抱着自己的包袱,老老实实走在了莫霄身后,来到了高级病房。
高级病房外守着好几个保镖,看上去防备格外森严。
莫霄一偏头,朝着博安道:“进去吧。”
博安抹了抹眼睛,他深呼吸一口准备推门进去,结果却被门口的保镖拦住了。
那几个保镖看上去面生得很,是莫广母家那边外公派来的人,跟他生硬地说要检查他包袱里的东西。
他们在这里除了莫广,谁的命令都不会听。
博安将包袱给了他们。
几个保镖冷着脸拆开了用被单简易折成的包袱,里面有两个乱糟糟的毛球,一个蓝色一个绿色,还有一个掰下来的香蕉和两个苹果。
博安跟他们对视,吸了吸鼻子悲伤道:“能进去了吗?”
几个保镖沉默了一下,然后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莫霄笑出了声,想象到了面前顶着一头乱糟糟头发的博安,在病房里搜刮着东西打包好探望莫广。
结果就搜刮到了这点破玩意。
博安推门走了进去,看到了病床上的男人脸色苍白,唇色寡淡,眉眼安静,手上缠绕着留置针。
整个病房都很安静,窗外的窗帘被吹来的风翻卷着,浮动明明灭灭的光影。
博安进去病房的第一件事,就是小心翼翼地伸手去触碰莫广的心脏。
他感受着胸膛下的心脏一下一下地跳动着,并没有失去生机。
但是那天浓重的血腥味与刺入皮肉的感觉太过于清晰深刻,甚至深刻到了现在还有那样的感觉。
博安犹豫了一下,然后将脑袋很小心很小心地放在了男人的胸膛上。
他没用力,只贴着胸膛,认认真真地听了好几分钟的心脏声。
一直在跳,没有停下来。
博安松了一口气,他抬起头坐在椅子上,望着病床上的莫广。
病床上的男人还是像以前一样,眉眼冷峻,就算是闭着眼睛,浑身冰冷的气质也不会消减半分,看上去不好接近。
博安摸了摸眉眼,想起了昨晚男人的唇落在这个地方,无端地有些发起烫来。
他觉得可能是痒,抓了抓,却发现还是有点烫烫的。
博安不抓了,只挠了挠,似乎觉得太安静,他又绞尽脑汁地想找话题对病床上的莫广说。
但是他不知道从哪件事说起。
最后,博安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小声说:“那天我不是故意跑出去的。”
“我以为你们像他们一样在给我做电击……”
病床上的男人闭着眼,一片安静。
博安慢慢地回忆那天的事情小声道:“我那天遇到了一个老婆婆,她给了一个小红薯,让我快点回去……”
“但是我不知道能去哪里。”
“对不起。”
如果不是他在抗排斥反应中失去理智挣脱了铁链,如果他没有被晏柏抓住,那可能一切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安静了一下,博安低头解开包袱道:“那个小红薯我没有吃。”
“我把它还给老婆婆了……”
他叨叨絮絮说了很多很多,还把自己包袱里的东西都给拿了出来。
很久以后,博安才推开病房门,带着空荡荡的包袱出来。
病房里依旧很安静,窗外浮动的光阴照亮了病床柜上的两个小球。
小球的另一边静静躺着用两个苹果和一个香蕉摆成的笑脸。
出了病房门的博安走到长廊尽头,给莫霄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