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发上的莫霄神色淡淡,他摸出根烟,坐在长椅上点了起来。
莫广盯着面前的门,喉咙动了动道:“这是哪里?”
莫霄弹了弹烟灰,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道:“他前三年待的地方。”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回事。”
“但是现在我没办法跟你从头到尾解释一遍。”
莫霄抬起头,眼里情绪平静无波道:“我只能告诉你一件事。”
“他在里面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死。”
莫广瞳孔猛然一缩,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骤然断裂,似乎在那瞬间所有的血液都从后脑勺冰到了脚底又像是瞬间被一击重拳迎面直打在太阳穴,脑子嗡嗡地响了起来。
那一瞬间,他怀疑自己听错了话。
过了好一会,莫广嘶哑缓慢道:“你他妈什么意思?”
“他前几个小时还在我面前活蹦乱跳的,你凭什么说……”
莫霄打断他漠然道:“凭什么?”
“就凭他是生化人。”
他盯着莫广一字一句平静道:“就凭能救他的k4药剂项目被人拦了一个多月。”
仿佛一记重锤狠狠砸了下来,将那些杂乱没有理清楚的在刹那间都全部都摆放了清楚,那些不对劲的地方也在此时此刻浮现出清晰的脉络。
但是莫霄没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一个穿着防护服的研究人员急促地跑过来焦灼道:“莫总,二十毫升的k3药剂现在没用,可能要加大剂量。”
莫霄咬着烟蒂,骤然起身道:“给他上第二层束缚带,先输入十毫升观察半个小时。”
那研究人员点头匆忙急促跑去,莫霄也跟在他身后,似乎是想起什么,他转身对着跟上来的莫广冷淡道:“我劝你做好了心理准备再跟我来。”
莫广没说话,只脸庞毫无血色,眸色如漆地一动不动盯着他,看起来格外渗人。
莫霄掐灭了烟,将烟蒂丢在垃圾桶里,带着身后的莫广进了进去。
冰冷阴森的里面不是手术室,而是一个全玻璃的观测室。
莫广脚步忽然不动了,他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眼珠子慢慢渗出了血丝,仿佛好像有双手在活生生扒开躯体里那块血淋淋的心脏,仿佛要将人逼疯。
全透明的玻璃观测室里,铁床上意识不清的青年四肢被沉重的铁链铐着,口中是为了防止咬掉舌头的止咬器,铁链疯狂挣动着,发出剧烈的晃动声。
铁床上的人似乎是痛苦至极,用力地挣动着铁链,一双鎏金色额眸子在刺目的照明灯下颤动着,他额发已经完全湿透,贴在颈脖上,浑身似乎止不住地剧烈发抖。
“锵——”
铁床上的博安像是感受到剧烈的痛苦一般骤然弓起身子,像是四肢被人砸裂,骨头渣子嵌入了皮肉中,他口中的止咬器发出微弱的呜咽,一双鎏金色的眸子失去了意识,整个人像是被抽筋拔骨般一动不动蜷缩在铁床上,时不时重重抽搐几下。
他额前的金发贴在脸庞边,眸子中生理性的眼泪随着头偏向另一边时流淌了下来,脆弱到了极致。
莫广眼眶瞬间就赤红起来,唇抖动着,脑子仿佛被人活生生砸裂,翻涌而至的崩溃情绪能够将人逼疯。
面前的博安偏着头,一双鎏金色的眸子无意识半睁望着他,额前湿透的金发黏在惨白脸庞,带着止咬器的血迹斑斑的唇动了动,好像在呜咽哀求,救救他。
救救他。
他好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
来辣来辣,逐渐向长长靠近,努力向日六进化(扭扭屁股)
第57章
后半夜, 观测室里情况终于稳定了下来。
铁床上的博安心跳微弱,手腕和脚踝上的铁链上血迹斑斑,整个人如同一只濒临死亡的幼兽安静蜷缩着。
很安静。
死寂得仿佛只能听到微弱的心跳声。
铁床上的博安眼睫缓慢地动了动, 涣散瞳孔在强光下毫无动静, 像是每一次在地下生物实验是做完电击后的恍惚。
透明的观测室, 沉重的铁链,头顶刺目的强光, 还有穿着白大褂的人群。
四肢都像是被活生生杂碎般痛苦, 只能像个牲畜一样被锁在铁椅上日复一日地做着那些实验。
太疼了。
明明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铁床上幼兽般的博安血迹斑斑的指尖动了动,瞳孔涣散恍惚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个鹅黄色碎花裙的小女孩。
她是研究所某个高层领导人的女儿。
在春日里,那个小女孩捧着一大簇野花,穿着鹅黄色的碎花裙,眼神明亮稚嫩。
她误打误撞地来到了牢房前,遇见了年幼时的博安,心生怜悯, 犹豫了一下,给了他两块饼干。
她软声软语说这个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