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扶江县的化肥作坊,就说那边香粉作坊。
如今汴京扬州那边都喜爱他们那的花粉当香料。
不就是跟着纪炀才发财的。
如果牧场也能发财,他们真的想去。
私兵都能动心,何况普通佃户。
想要留住他们,肯定要减田租。
想到这,裴家主还是肉疼。
裴县令适时道:“家主,有些话我不知能不能说。”
就见裴家主直接瞪过来。
裴县令道:“朝廷派了许多知县来灌江府,看来肯定要让此地权利收到手中。就算没有纪炀,还有旁人,总会有厉害的人将此收回。”
“一国之力,非我等可以抗衡。”
“不如顺势为之,也好保全裴家。”
这是裴县令心里早就想说的话。
他读过书,在衙门真真正正做了半年的差,跟的还是纪炀。
朝廷真想收拾他们,有的是法子。
如今派来知县降服,其实已经给了面子。
若跟隔壁今安县那样,直接派个皇亲国戚过来,还能调动隔壁的兵马。
到时候裴家就算再抵抗,也是个死。
那定江关的吴指挥使,别看平时还行,但真出事,裴家主都知道,吴指挥使不仅会看着他死,还会帮一把,让他快点死。
当地百姓?
当地百姓拥护知县还来不及,他那内里许多私兵也是百姓的儿子,不会真的帮他打。
这种情况下,结局如何,大家心知肚明。
裴家主虽然愚蠢,但隐隐有这样的感觉,可听到裴县令这种丧气话,直接一脚踹到他的椅子上。
裴县令直接从椅子摔下,左手咔吧一声,该是骨折了。
裴家主也没想到自己这侄儿如此脆弱,赶紧扶了起来,让人去找大夫。
这也让裴家主冷静下来,挥挥手:“让我再想想。”
裴县令并未再说其他,脸上表情虽然痛苦,但也有点释怀,终于把该说的说出来了。
这些话他憋在心里许久,终于找到合适的机会。
只是断了个手,这也不算什么。
裴家陷入沉思。
鲍家暂时没有大动作,但鲍主簿跟鲍家主商量之后,送了封信到灌江城,那边有他们的一个亲戚,鲍家每年都去孝敬。
如今有事,肯定要跟那边联系。
但鲍家主跟鲍主簿齐齐叹气。
虽说他们没那么容易认输,可不知不觉中,真让纪炀找到命门。
本以为看好土地就行了,现在还要看好人。
但人怎么管?
其他他们会管,用土地,用欠债,现在呢?
在知县的鼓动下,似乎这些都会渐渐失效。
拿着鞭子去抽打?
这倒是个好办法,可现在稍微动动鞭子,这些人便会一窝蜂去找那个叫卫蓝的捕头。
那捕头带着汴京来的家丁,身强力壮的,又有点功夫,很难有人是对手。
这些人还忠心耿耿,什么招数都没用。
也是,人家伯爵府出来的人,怎么会看上他们这群边远之地的土财主。
可之前兵祸的时候不来,天灾的时候不来,人祸的时候还不来。
现在呢?
现在鲍地好不容易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他们来了?
凭什么?
他鲍家,也是一点点打拼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