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生母虽是妾室,但娘家得力,自己出身也清白,儿子在没科考之前看着也中用,府里都喊一句如夫人,或者梅夫人。
所以她跟她哥户部左侍郎,才想办法把纪炀弄走,伯爵府假以时日,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可结果呢?
弄走了。
还让他弄出政绩。
这会二公子压低嗓子:“是你们要把他送到扶江县,还说那地方穷山恶水,结果呢?结果呢!”
梅夫人见此,眼神也有些不定,拉着儿子坐下:“现在慌有用吗?他来汴京又如何,不过是个七品官,皇上还能越级提携?那能提多远?”
“汴京是那么好留的吗,你舅舅在户部的,在汴京的人脉,岂是一个刚做官三年的小子比得了。”
“那伯爵府呢?他是伯爵府嫡长子,伯爵府的人脉,便是他的人脉!”纪家二公子纪驰倒说对一句话。
虽说真正富贵人家,嫡庶之间并未有太大差距。
无非看亲娘亲爹的本事过活。
但嫡长这二字,却跟后面拉出差距。
如果一定要排个序的话,嫡长子,嫡长女,这种身份是不可逾越的。
“是啊,嫡长。”梅夫人捏紧手帕,不过还是看向纪驰,开口道,“明日林家菊雅宴会,娘不能去,但你被邀请了。”
“跟之前的宴会一样,还是有你舅妈带着。”
说到这,梅夫人又道:“尽量避开纪炀。”
“避开他?我要主动避让?”纪驰话刚说,便知道他娘说的没错。
不避开又怎么样,那位才是伯爵府嫡长子,这三年里他不在,自己已经习惯当家中唯一儿子。
现在纪炀一回来就要避。
梅夫人想到哥哥说的话,笑道:“放心,他才入官场几年,让他风光几日。等十六日上朝,让他知道,什么时候官场,什么是朝堂。”
再多的梅夫人并不多说,她儿子几斤几两她清楚,能靠着舅舅挣得爵位便行,再当个一官半职,自己还能被扶正。
她这辈子也算圆满。
若不是有个纪炀在,这些事情早就能实现。
“最要紧的,还是科举,明年四月的科考,千万不能再失误。这次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好好考。”
想到科考,这母子两个全都狠得厉害。
但没关系,很快,很快便让纪炀吃吃苦头。
还想留在汴京?
那都是做梦。
纵然留下也不会有好下场。
风风光光回汴京,再灰溜溜滚出去,岂不是很有意思。
八月十四,上午。
纪炀换上王伯找人给他裁的新衣,好久都没穿这么繁杂的衣裳,面料做工都是汴京少有。
他人生的本就俊朗,这样的衣服穿上去,自有一股贵气骄矜。
谁见了都会夸一句,不愧是伯爵府嫡子。
纪炀好笑,见平安他们都有新衣,便知道王伯还在兴奋。
不过给他穿这个样子,无非是菊花雅宴既然是赏菊,也是看人。
林家赶在休沐的两天,还错开中秋节办宴会,为的就是这个目的。
听说去的人户不少,连郡主都邀请了。
但去的人再多,也跟关系不大。
纪炀去赴宴,纯粹因为是林大学士相邀,还要做给汴京许多人看。
到时候跟林家大公子林启说几句话,然后提前回来就行。
纪炀看向凌俊鹏他们几人,凌俊鹏摆手:“大人,不用管我们,在汴京,还怕找不到乐趣?”
这倒也是,不过纪炀又看看李宾,想了想道:“再过几日,再过几日,你便能跟家人相认。”
李宾是京郊庄户人家,如今化名丘益川,肯定回家。
李宾点头,他主动在别院待着,纵然左侍郎那边问,他也能说害怕别人认出,所以主动不出门这种借口。
更是让纪大人安心,他肯定不会乱跑。
家里安排妥当,面对王伯殷切的表情,纪炀笑:“王伯别想了,成亲这事尚早,我都不急。”
走之前,纪炀想到乖乖做的小璎珞,想了半天,还是没带。
带上总觉得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