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闻所看,全都让人震惊,许多东西纪炀甚至没写到公文里。
别人的公文多数会夸大一番。
纪炀这边反而要压一压,否则显得不太真实。
天下间唯独他了。
这会让其他人离开,他们两人要好好商议。
这一行人当中,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纪炀的家世,更因如此,所以心里的震撼要比旁人多得多。
布政使率先开口:“纪炀此时不简单。”
“都说富贵人家的子弟更娇气些,他怎么不同?”常平使一时疑惑。
布政使却道:“他母亲早亡,母亲家族也早没了。他父亲伯爵老爷侧室强悍,母家又得力。”
“如此的处境,他像个外人。”
“也难免会以后这样的性子。”
“估计离开汴京,这才有机会施展拳脚。”常平使叹气,又看向同僚。
他这位同僚家族都在汴京,虽是自己副手,但他依旧客气。
“不偏帮任何一方,把此事原原本本呈上去可好?反正潞州离汴京这样远,那边的手也伸不到这里。”布政使虽是询问,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不管汴京到底如何,跟他们这个偏远小州没什么干系。
他们也不忍让这个良才埋没,更不会用这件事去讨伯爵府的好。
一个权势日渐没落的伯爵府,是比不上有如此身份,又如此强干的能才。
说不得,以后还要靠纪炀帮扶。
两人对视一笑,对扶江县的事情已经做下决断。
同样还在做决断的,还有外面的两个书生模样打扮之人。
他们两人站在扶江县新修官学门前,
官学主体大致完工,里面的桌椅书柜还未安置,所以大门也没关,扶江县民风淳朴,门关不关都行。
个子稍高那个浑身透着不满,抱怨道:“这就是扶江县?知州大人还想把我们调到这里来教学?”
稍矮那个则拍拍新修的官学:“你看,这官学不是修得还不错,虽说房屋少了些,但用料都不错。”
“之前知州大人还说,他们官学还没修,可能要到年后动工,如今看看他们早就有准备了。”
“你愿意来这里?没看到穷乡僻壤,最近是发展可以,但跟潞州城官学比,差得太远了。”
“说得也对,可那边官学,夫子们排着队想去教学,可这里却无一人。”稍矮的夫子笑道,“在那边我也只是个候补先生,还不如来这里试试。”
“你倒是豁达,可此地知县买官得的官位,做个知县也是到头了。”
这两人便是知州安排随行的夫子,让他们先看看扶江县。
如果这边巡查的结果还算满意,那开春后潞州便拨钱过来修官学,两人也会被派过来当夫子。
两人跟着走了一圈,自然知道,扶江县的政绩确实不错,此处也适合修官学。
可太穷了。
跟其他地方比,还是穷。
不过稍矮的刘平原夫子显然已经认命,甚至自得其乐,开始跟同僚分院子。
“其实想到那些在府衙上冬课的百姓,教学也有动力。”
“当然,能留在潞州官学自然更好。”
虽说他们目不识丁,但他们都想学,这对一个当夫子的人来说,真是莫大的鼓舞。
两人说话间,只听官学大门有所响动,等他们出门,便看到纪知县走了进来。
进来之时,身后的捕快还抬着桌椅等物。
纪炀见到他们,面上带着惊喜:“长官们辛苦了,竟然已经到了此处。”
“不用叫我们长官,我名叫刘平原,称一句平原即可。”
“原来是平原兄。”纪炀笑道,另一人并未介绍,纪炀拱拱手,算是见礼。
另一边则继续招呼手下搬东西进来。
纪炀继续道:“官学刚修缮好,许多东西都未备齐,不少东西想买,也有些无从下手。”
刘平原回道:“官学的东西极为琐碎,确实不好购齐。”
他们两人说话,另一人已经离开,不过刘平原还是说道:“像这书柜,就太小了些,而且支撑不够。”
“如果是小孩子在这,容易有危险。需得下座沉,上面轻。”
等纪炀跟刘平原从官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