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这个翰林编修,见到杨一清就行弟子礼,杨一清就纳闷了,我门生里没你啊,怎么你见面就喊恩师
对方说:我少年时背过你的文章才有今天的成就,所以我是你的私淑门生!
私淑两字,出自孟子表达对孔子的敬仰时的用词,结果被拿来跑关系hhh
属于读过圣贤书,但没完全读(?)
2潘辰的介绍:
出自杨廷和给他写的墓志铭:【母刘氏,赠孺人君,生七月,失父,三岁,失母……稍长从父车驾郎中鹤溪先生,亲教之读书,一目五行辄成诵,下笔文远出诸生上,凡四试于乡,每以疾弗克终事,庚子初试,文已属草,同号生突来观之,曳其卷,中断,尹不欲,白于官,因以乞之而出,自是不复应试……与少师文正李公、祭酒文肃谢公相知最深,其它交游若山海……】
交游若山海!是个海王!(bushi
3李潘两家是亲家,参考李东阳的《怀麓堂集》
文集里有篇《与潘南屏纳徴啓》
还有提及两家问名的文章,按照他爹的记录,历史上应该是十八岁时开始走的六礼,二十六岁才生了个女儿,成婚也没有很早【因为老李写的墓志铭说李兆先二十七岁没的,女儿还没满周岁
潘辰这个岳父每次进考场都生病,李兆先这个女婿也每次进考场都生病,老李是不是故意去议亲的!(bushi
第349章
丘濬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起来。
别听这小子说是去陕西实际上他的目标是陕西行都司!
相对而言陕西是安稳的,陕西行都司那边则是偏僻的河西走廊,时常走个百八十里都没有人烟的,若是半路上出点什么事连帮把手的人都不会有!
倘若那边不是又荒凉又危险就不至于被设置为行都司了。
当初杨一清要带人去走走丘濬也没觉得有什么甚至连他们要出关去敦煌都同意了。
可现在是文哥儿要求,丘濬心里的想法就不太一样了文哥儿才十岁怎么能去那样的地方?
就算他从小活蹦乱跳、连病都没生过几次,真要去了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怕也是受不了的。
丘濬把手里的茶杯一搁,绷着一张脸骂道:“江南也就罢了好歹是个富庶之地,你去陕西行都司那边是想自讨苦吃吗?你才回来没满一年又琢磨着往外跑往后怎么耐得下性子做事?真当朝堂是你玩耍的地方,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文哥儿挨了丘濬劈头盖脸一通骂,乖乖地没有还嘴。
等丘濬心头的火气都发泄出来了他才凑过去分析道:“我不是一个人去是跟师兄他们一起去一路上养足了精神就走走累了就停下不会出什么事的。”
“至于到了那边适不适应,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人家军屯都是带上家小的老弱妇孺都能在军屯生活我岂会连几个月都受不住?我又不是什么金娇玉贵的名门子弟难道别人活该吃尽苦头,而我连去待几个月都不成,一辈子都心安理得地留在京师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
“若是实在受不了,我也是可以回来的嘛,又没人把我拴在那儿。”
丘濬道:“少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你不过就是想出去玩儿!你才几岁?你才几岁就想去那种地方?你要是二十岁三十岁了,便是你不想去我也会撵你去,可你才十岁!”
十岁的小孩,不就该好吃好喝吗?他爹王华都是五品官了,锦衣玉食地养着他有什么不对?他把儿子养到三十几岁,他说什么了?!
要是别家的小孩,他可能会觉得小孩子合该多磨砺一下,千万不能过分溺爱。可是文哥儿哪里能一样,他如今才十岁就已经是正儿八经的六品官,早就被磨砺得足够多了。
明明只需要好好待在翰林院熬资历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想着往外跑?
文哥儿坦然承认:“我就是想去玩儿没错,没去过的地方我都想去看看,没尝过的吃食我都想去尝尝,这不是我从小就挂在嘴边的事吗?”
丘濬气得吹胡子瞪眼。
文哥儿道:“我与东宫有旧故,又是老师他们颇为喜欢的学生,以后想要青云直上可太容易了,只要安安分分等到九年任满便能升个五品的侍读学士。”
“所以我只需要老老实实待在翰林院修修书就可以了——您是这样的意思吗?”
“唐代的张九龄曾上书要求任用官员时‘不历州县,不拟台省’,没有地方经验就不能进三省以及御史台这些中枢衙门!难道现在只要多读些书便会治国了吗?只要多看几本书多修几本书,便能轻松做出那些可能会影响无数百姓的决定了对吗?”
丘濬绷着脸继续骂道:“谁不是这样过来的?我不是这样过来的,还是你大先生、你三先生不是这样过来的?你是觉得我们这样入阁是不对的?”
“难道让你管一个庄子,你便要去学种地吗?”
丘濬一开启辩论模式,马上开始给文哥儿旁征博引。
为什么孔子说向他请教稼穑的樊迟是“小人”?
为什么子夏说“致远恐泥,是以君子不为也”?
为什么孟子说“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应尽的责任,你读那么多书学那么多学问,不用来发挥更大的用处,难道是为了用来种地?!
就算你尽心尽力侍弄庄稼,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干得汗流浃背,到了秋天顶多也只能收获那么几石的粮食,除了养活自己一家几口以外又能做什么?
不是所有的经验都是必要的,你要为朝廷做决策不一定要会审问走丢的到底是谁家的牛!
六部官员不是大多都是从地方上选拔上来的吗?御史不也是大都从地方上选上来的吗?
只要你知道怎么选人、知道怎么把他们放到适合的位置上,不就要多少地方经验有多少经验了吗?
难道你想练书法还得先学会制笔制墨造纸不成?你只要会挑会用就好!
文哥儿听了丘濬这么一番话,一直很安静地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