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唇映上玉箫,几滴浑圆的血珠颤巍巍顺着萧管滑下,像极了雪中的落梅,一经溅落就零落成泥。但那随之响起的箫声,却是天地间的第一缕凤唳清音,天降而下,亘古奏响,响起的那一刹那,诸天诸地,神魔万物,全都臣服于此!
但臣服依旧不够。
只因主人的心中在这时早已充满无穷无尽的杀意。
这样的杀意已通过箫声化为实质,割裂着视线所及的一切人与事!
同样的杀意在萧见深眉间凛然而生。
他手臂一震,自三年前回朝之后就封存的逐日剑出鞘。
先是光,然后光化流焰,继而流焰升天成日。
再然后,剑尖,剑身,剑柄,与持剑之手。
破日而出!
无形的劲气在碰撞的第一时间就轰然炸开,凭空而生的劲风将室内的一切吹得东歪西倒,东宫的侍卫统领刚刚接到消息带领侍卫持利器而至,就听霍然一声巨响,书房的房顶被两道人影穿破,无数的砖石青瓦在飞上天空之后又如落于纷纷而下。
只听几声零星的惊呼,在因人影而腾起的烟云之中,还有那如鬼魅似的声音在这巨响里不间歇地传入赶来的众人耳中。
侍卫不知不觉中已心神振荡、鼻耳流血,手中兵器七歪八倒,摇摇难停。
这里的情况让半空中的萧见深一时分心,侧头向下遥望之际,傅听欢音杀一收,白玉箫点,那管绝美之乐器就以和美艳同样的狠辣直朝萧见深手腕刺去,此招若成,这一生一世,对方休再提剑!
这招当然未成!
转脸的那一刹那,萧见深手腕倒转,剑尖斜指,剑刃已稳稳对上那刺来的玉箫。
剑与萧僵持在半空。
萧见深方才回眸。
两人升势早停,半空中无有借力之处,现在正一同向下坠去。
风与衣衫猎猎在侧。
萧见深空着那只手凌空一摘,好像将天光裁了一束成剑,直拍入傅听欢体内。他持剑的那只手同时加上一分力道,白玉箫自红线裂纹之处裂成两半,傅听欢手握残萧倒飞出去,重重撞于建筑,落地昏迷。
下一刹,萧见深同时自半空落地。
不知方才躲到何处的王让功此时一溜小跑来到萧见深跟前,一脸镇定自若询问:“殿下,这逆贼该如何处置?是否投入专门关押重犯的水牢之中?”
萧见深的目光先落在傅听欢身上。
陷入昏迷中的人正以一种别扭的姿势躺在地面上,滴滴答答的血从他的唇与身体上落下来,很快就将晕染了附近的一小块地方。
就算只这样放着,对方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陷入危险。
萧见深眉头微微一簇:“先把人关起来。”说罢又看了看周围,当发现自己书房里头的所有东西都被剑气与萧声给撕作碎片,而那先前数度逃过一劫的自己师父做的茶壶也是这碎片中的一员时,萧见深简直不能更心塞。他叹了一口气,“再招人来为孤收拾书房,然后……宣太医,为孤诊脉。”
皇太子一声令下,太医院的掌院立刻放下手中一切,出现在萧见深身前。
两人换了一间宫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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