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下学期没法转校。”她的声音有点渺远,转成仰躺,“你在这呆多久?”
“我有工作。”他清净电动须刨,掏出指甲刀修指甲。
他应该有点洁癖?他抽烟,背包里还有雪茄,手指不见一点醺黄,指甲、趾甲干净。感情方面有洁癖吗?没有的话,这些习惯,不过是装逼。
“她走了,你不开心得借酒发泄,你身边需要有亲人在,苏绵,跟我走。”
心情不佳、借酒浇愁?他给了她昨晚所有拙劣、蹩脚失态一个台阶。但这也不算完全不对,苏曼和她相依为命十几年,苏曼用和男人交缠得来的钱给她交学费,她刷着卷子,经常停下跑神,做卷子时,大部分同学手机屏幕显示着精美计时器,没多少人会核计,一套卷子多少钱?她算过。
她仰躺,顺台阶下,“至少得复读一年,我想想。”
其实,哪需要想?给她租个房、按时提供生活费最好,大学住校,毕业,她彻底上岸,到时再榨他点钱买房买车?脸皮厚点,再要钱买个小铺面放租?她还能给苏曼汇钱,让苏曼泡小白脸大JJ玩儿,那辆大机车多少钱?专用洗发水长年预约洗头工养这头长发得多少钱?他不穷酸。
“抽烟、喝酒不好,尝试过就是”。
也给昨晚的纵容一个台阶?她唇角冷勾斜瞥他。他低头收起指甲刀。
看着天花板上的石膏雕花,她知道抽烟喝酒对皮肤不好,卸去那层厚厚粉底液,苏曼皮肤状态并不佳,肤色暗沉,额头、颧颊、下巴凝结着几个怎么也去不掉的油脂粒,从前她看着,此时回想着,兔死狐悲心酸愈重。
“我希望你跟我走。”他重复。
“高二下学期没法转校,”她也重复。
……
“温凉,之前,苏曼一个月给我五千,你会给我多少生活费?”她翻身侧卧问他。
他瞥她,走向洗手间洗漱。
她气得咬磨后槽牙,一付好皮囊抠门精明长发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