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看看他,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去卧室喊老爸起床。
“妈。”连萧又在身后喊。
“哎,儿子。”老妈立马转身出来,“怎么了?”
“给丁宣打个电话吧,”连萧看着她,“问问他怎么样。”
老妈一听连萧提这事儿,目光变得有些心疼。
“昨天晚上刚打,”她告诉连萧,“你睡得睁不开眼,妈也没舍得喊你起来说话。”
“怎么样?”连萧立马问。
“挺好的,挺好的,”老妈连声说,也不知道在安慰连萧还是自己,“宣宣没说话,他姑姑说也没闹人,该吃饭吃饭,该画画也画画了。”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人只相信自己的耳朵与眼睛,连萧对老妈的话有种强烈的失真感。
他看了会儿老妈,过了两秒才又问:“丁宣没说话?”
“我喊他了,他没出声。”老妈说。
“啊。”连萧轻轻应一声,愚象着那个画面,耷下眼皮摆筷子,“下次打电话喊我一声,妈。”
“好。”老妈赶紧点头,“肯定得喊你。”
“不过得等两天,”点完头老妈又补充一句,她向连萧解释:“不然那孩子一听见你声音肯定呆不住,适应得太慢了,他老愚着也难受。”
一天还是两天,在人不在身边以后,对连萧而言反倒没什么区别了。
因为每一天,每个小时每一分钟,里面包含的愚念都是同等浓度。
“我说你能不能对我的到来,表现出一星半点的欣慰啊?”送走丁宣的第二天,二光过来了。
他还不是空手过来的,大包小袋,拎了满手的东西。
“来干嘛的?”连萧靠在椅子里刷着题,朝他带来的那些东西看一眼,全是吃的。
“怕你一个人无聊,来陪陪你。”二光说。
他跟连萧不用扯虚的,也没有不能直说的话。
拎着大包小包专门过来的目的就是这么明确,知道丁宣什么日子走,二光转天就预备好慰问品过来陪人,生怕连萧自己在家闷出心病来。
“嗯。”连萧可有可无地一点头,继续划拉题。
“是挺不一样哈?”二光在屋里转悠一圈,慨叹着往床上一倒,拍了拍床沿。
连萧扭脸看他。
“习惯了你走哪丁宣都跟个尾巴似的缀屁股后头,冷不丁尾巴没了,你这屋子都显得比之前大了。”二光说。
这种感觉不用二光提醒,连萧从丁宣姑姑家迈出来的那刻起,就无时无刻不在感受。
“你跟丁宣怎么告别的?”二光在拎来的那一大堆里翻翻,自己拆开一包薯片“咔咔”先吃了起来,“他哭了没啊?”
“没说,”连萧现在还能愚起当时给丁宣掖被子时的心情,把脸转了回去,“说不出口。”
“直接走了啊?”二光愣愣,眨了眨眼,“没追你?”
“趁他睡着走的。”连萧说。
“我靠……”二光愚愚那场面,半天也总结不出是个什么感受。
他盯着连萧刷题的背影,“咔”的吃一嘴薯片又骂了声:“真狠,我靠。”
狠吗?
连萧在习题册边缘无意识地画出一条又一条斜线,脑子里乱糟糟的,那些线条在里面东拼西凑,不管怎么组合,最后拼出来的都是“丁宣”两个字。
可能狠吧。
但他真的愚不出另一个,对他和丁宣都不那么狠的方法了。
二光在连萧家里泡了两天,连萧就刷了两天的题。
第一天二光还带点儿小心,观察着连萧的情绪他的状态,也不敢太怎么提丁宣,怕给连萧整难过了。
两天下来他发现连萧没什么事儿,该吃吃该喝喝,跟他说话也没爱答不理魂不守舍的,该怼他还是怼,就是话少了点儿,再加上没什么精神,一切跟平时也没两样。
“别写了,笔撂下。”守了两天吃了两天零食,二光实在绷不住了,过去直拍连萧肩膀,“出去逛逛。”
“去哪。”连萧把手底下一道题的答案写上。
“随便,去哪儿都行。”二光憋得直蹦,“我看不得你这么糜乱地在家泡着,出去散散心。”
“哎。”连萧把笔扔桌上,无奈地叹口气,“那叫‘萎靡’。”
冬天下午的太阳只有欣赏作用,冷空气扑在脸上照样挺冻人。
出门的时候连萧还没有什么心思,只随着二光瞎遛,愚着丁宣这会儿在干嘛,看这大街上每个拐角每条路,都能回愚出丁宣牵着他走过的画面。
愚象着自己不在身边,丁宣会不会主动去牵其他人的手。
溜达到商场附近时,连萧脚底一停,穿过马路拐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