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萧,”丁宣也没头没脑地往连萧头发和太阳穴上亲几口,胳膊圈得紧紧的,抱着连萧就不撒手,“宣宣爱你,宣宣爱你。”
连萧这会儿根本听不了丁宣说这四个字,硬压了半天的眼眶立马滚着发烫,吸口气都绞得气管疼。
“你给宣宣包上被子啊,”老妈看丁宣这样,鼻头立马又红了,急得过来扯着被子往丁宣身上裹,“刚退点儿烧想给他捂捂汗,全晾没了。”
“坐床上。”连萧松开丁宣,想给他拽被子。
“连萧!”没想到丁宣的反应特别大,根本不撒手,还拽着连萧抱得更紧,嘴里呜呜噜噜地憋出句不成调的话,尖尖的小脸死贴着连萧的脖子,“不睡。”
“不让你睡,乖宝贝儿。”老妈是真拿他一点儿招没有,扯着被角跟他解释,“咱们坐被子里,啊,乖。”
老妈理解不了丁宣想说什么,连萧却一下就听懂了。
“不睡。”他捞着丁宣在他后脑勺上又顺了半天,朝丁宣的额角亲了一下又一下:“再也不分开睡了,以后都不让你一个人睡了。”
“手松开,我把床挪回来。”说完,他朝丁宣屁股上拍一巴掌。
“不分床了?”老妈听连萧说完才大概反应过来丁宣的意思。
“不分了。”连萧耷着眼帘直接去拽床,“分不开。”
“再分不开那也……”老妈犹豫着皱皱眉,结果丁宣一看连萧的举动,跟着就从床上一出溜,有模有样地一块去拉。
“哎哟你烦死了!”老妈无奈又心疼地打了连萧一下,眼前确实是分不开了,她只好再去橱柜抱被子,“刚铺好的两床被又得换,白折腾一出,还给我们吓得发一通烧!”
连萧已经顾不上分析刚分开的床这就合上,对于给丁宣的“戒抱”到底还能剩下多少用处。
他只知道如果提前预料到俩人的分开连带着分床,带给丁宣的抗拒和恐慌有那么大,他说什么都不会主动跟老妈开这个口。
前几天他不在家,丁宣把床上摆得乱七八糟,老妈都不能碰,刚想给丁宣收拾利索,前脚拿走一摞衣服,再一回头,丁宣悄没声儿地就把另一件扯了回来。
现在连萧人回来了,老妈再收床上的东西,丁宣也不跟在屁股后头往回拿了。
他看着病都直接好了,又有了精神,也不再无头苍蝇一样打转,就跟在连萧旁边牵着他拽着他,一会儿喊一声“连萧”,一会儿摸摸他的衣服袖子,浑身上下就洋溢着两个字:踏实。
“哪有这样的小孩。”老妈看丁宣见了连萧病就好了,打心眼里欣慰也打心眼里发愁,抱着被子去阳台晒的时候还在嘀咕,“以后可怎么整……”
丁宣不关心这些,他脑子里就没有。连萧把他包在被子里搂着,他还得从被角伸出两只手,面对面扎在连萧怀里抱着他。
“连萧。”丁宣抱一会儿又喊,抬手摸摸连萧的耳朵,凑脸过来亲亲他。
连萧跟他抵着额头,由丁宣在他脸上瞎亲,亲到嘴上也没躲。
“宣宣爱谁?”他就这么望着丁宣问。
“宣宣爱你。”丁宣跟着念叨,亲一亲的就直起身又想贴着连萧抱。
连萧把他包回去搂在怀里,下巴垫在丁宣头顶上,想想丁宣前几天怎么过来的,现在却一丝一点儿的不高兴也没表现,心里就酸着疼。
“傻子。”他把丁宣再搂紧些,叹出发颤的鼻息。
“宣宣爱你。”丁宣把脸贴在连萧怀里,快乐的小声嘀咕着。
第94章
借着这回发烧的劲儿,丁宣可算是起劲儿地跟连萧腻歪了好一阵。
时时刻刻都要黏着连萧,有点儿功夫就要抱,不抱也得牵着摸着,他那两只手就没闲下来。
在家画画,或者在诊所挂点滴时迷糊一觉,睁眼就得看见连萧,连萧不在就喊,一声接一声的“连萧”,到处找,非得连萧又来到他身边了才安生。
“你们家小哥俩儿的感情是真好。”诊所大夫一下午听丁宣念叨多少遍连萧,笑着说,“我们家那天天都不能对眼,光掐吧。”
“可不吗。”老妈坐在旁边看连萧搂着丁宣,握着他的手让大夫给拔针,也笑笑,目光又心疼又无奈,“就黏他哥,离了就不行。”
“真好。”大夫还在夸,“弟弟黏哥哥,哥哥也愿意疼弟弟。”
连萧耷着眼笑笑,接过棉球给丁宣摁了会儿针眼,搓搓丁宣的手带他回家。
连萧从夏令营回来后,真的可以说是对丁宣有求必应。
丁宣要抱就给抱,要亲也亲亲他,丁宣添了个半夜要醒一回的毛病,醒了就喊着“连萧”,往他这边摸。
睡得迷迷糊糊本来也控制不好手劲,有时候丁宣一巴掌直接拍连萧鼻子上,直接能给他鼻根疼出一腔酸水。连萧这也能忍住不凶他,把人重新捞怀里搓搓背,让丁宣赶紧睡觉。
老妈看了几天都有点儿看不过去,说宣宣其实就是撒娇,夏令营那几天委屈着了,见了连萧就想腻歪。
连萧心里当然明白,但他也打心底里想惯着丁宣。
忍不住。
有几回他被丁宣缠烦了,眉毛一绞也想挂脸吓唬吓唬他。
可一对上丁宣的脸,他就想起刚从夏令营回来那天,推门看见丁宣瘦巴巴地窝在那一床乱七八糟里,掉魂似的模样。
立马就什么脾气都没了。
“你还能再腻歪半个月。”暑假过半的时候,连萧跟丁宣挤在椅子里写作业画画,给他算数,“等我开学就不能成天在家了,就跟以前一样了。”
丁宣在画本上涂涂抹抹,听连萧说话,回头往他脸上摸摸。
摸了半截,他被自己手脖上的海玻璃串儿给引走注意力,又收回手摸摸海玻璃。
他很喜欢连萧给他的海玻璃串儿,虽然连萧给他什么他都喜欢,但对这几颗海玻璃的喜欢,显然要更鲜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