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雕期待了一节半课,结束战斗都没用三十秒,气得胸闷:“许焰,你的鸟科信誉呢?”
火烈鸟:“……天太冷,破产了。”
“没事,”坐回等待区,佟小南拍拍他后背,安慰道,“本来以后真正对抗用的也是野性之力,你就当提前演练了。”
聂冰原挺安静,没说什么风凉话,本身就是难得的体谅了。
许焰没出声,因为他说谎了。
定向释放野性之力是故意的,从听见角雕名字的那一刻,他就希望这场对抗立即结束。
下课铃为火烈鸟带来解脱。
佟小南:“不去食堂?”
许焰:“不了,你们去吧。”
“天敌感应是先天的,就像每个人的科属、血型一样,生来而定,没必要太在意。”试验田里,一直默默忙碌的束放,忽然出声。
上方,医学楼二层某扇打开的窗口,火烈鸟已经趴在那里吹了十五分钟风,也默默看了十五分钟猛禽种田,习惯了“静音”半天没反应过来:“你在跟我说话?”
束放“嗯”了一声,仍低头忙着自己的,如果不是紧接在火烈鸟问话后回应,许焰真的会以为自己幻听。
“你和我说这个干吗?”许焰莫名其妙。
“中午佟小南和聂冰原来过,你没来。”束放提的话题风马牛不相及。
许焰越听越迷:“那又怎么样,我乐意来就来,不乐意来就不来。”
“你中午不想看见我,现在又来了,”束放停下手上工作,抬起头,“下午上课受刺激了?”
许焰:“……”
“他俩走的时候提到过,下午有野性之力课,”束放简单解释道,“我不知道你们课上学什么,但这个专业以后是要面对犯罪分子的,遇上什么科属都有可能,包括猛禽,我猜你们课上可能会做相应训练?”
夕阳下在许焰白皙的脸上镀一层金辉,然后又被火烈鸟气回煞白:“束放弟弟,你能不能专心种田?”
“我很专心,”束放说,“只是休息的时候想一下。”
他的肤色很健康,或许是总在外面风吹日晒,有种粗粝的野性,但他的气质又是沉默而坚定的,像不为人知的荒野里,孤独生长的草木。
许焰看得出了神。
直到听见束放问:“你好像很喜欢喊别人弟弟。”
“不是喜欢,”许焰收回漂浮思绪,“是我本来就比你大。”
束放露出疑惑:“你一年级,我二年级。”
许焰不以为然:“如果我一直念医科,现在已经大四了。”
束放没有立刻回应,似在评估这话的可信度。
“不用看了,我比你大两岁,”许焰将额前头发向后撩,动作成熟又帅气,“如果你没留级没跳级没复读没重考的话。”
束放还是安静着。
许焰在那双向来沉稳的眼睛里,看见一丝绝对算不上正面肯定的情绪,不太舒服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束放终于开口,“逃避也是一种解决问题的方式。”
许焰仰头,在傍晚的微风中深呼吸,默念这是猛禽,不宜动手。
缓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重新看向下面:“小朋友,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这样,一条路走到黑。”
“但如果你觉得像今天这样趴在楼上看我,对克服猛禽恐惧有效果,”束放自顾自道,“天气已经转暖,以后我每天都会待在这里,你随时可以过来。”
许焰怀疑束放压根没听见自己上一句说的。
“还有,”猛禽皱眉,继那晚打架斗殴之后,倔强的脸上又一次出现可以称之为不高兴的情绪,“别叫我小朋友。”
夜幕降临,北极熊推门而入215的动作极其自然。
“水龙头还没修好?”佟小南刚把吊坠摘下,正准备每日例行的“晚间野性之力60分钟训练”。
“报修好几次了,”聂冰原边往盥洗室走,边脱上衣,“每回都说马上安排维修。”
佟小南怀疑北极熊没说清情况:“你这种不叫维修,叫整件更换。”
水龙头一天修不好,水阀一天就不能开,结果花洒也成了摆设。
佟小南现在每天晚上就做两件事,一,对石头释放野性之力,二,对热爱脱衣服的北极熊精神屏蔽。
聂冰原从盥洗室里出来,佟小南已经开始了,屋子里的温度直线上升。
这段时间虽然石头一直不为所动,但帝企鹅的野性之力定向释放水平与日俱增,也算额外收获。
聂冰原没再出声,走到书桌前坐下,时而背靠椅子,仰望天花板放空,时而趴到桌面,枕着手臂侧脸看向佟小南,默默陪伴。
这本该是一个平静夜晚。
本该和之前的许多天一样,一小时尝试通讯失败,佛系就寝,迎接明天新生活。
但熟悉的莹白色光芒就这样毫无预警出现了。
在佟小南正准备结束野性之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