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冰原受伤的视线飘摇向上:“你知不知道野性之力应用课之后,多少人哭着喊着想跟我当同桌,换别人早变心了,也就是我,一心一意,忠贞不二。”
“……”如果白眼能上天,佟小南已经翻到凌霄宝殿,“我求你快变心吧。”
“是我求你俩,”许焰受不了地敲桌,“别打情骂俏了,说点正事吧。”
真打情骂俏倒好了,佟小南一边很没出息地想,一边劝火烈鸟想开:“都过去一礼拜了,再不爽也只能自我消化。”
“但是可疑啊,那小子的说辞根本禁不起推敲,”许焰说着,随手抓住正巧路过的张少宣,“小阔阔,问你个问题。”
火烈鸟逢人就喊“小xx”的毒手已经伸遍侦查班——猛禽除外。
阔耳狐现在完全适应,甚至还觉得自己萌萌哒,闻言停住脚步,等待下文。
“在咱们这一片搞农业研究,你怎么看?”许焰问。
张少宣:“咱们这一片?”
许焰点头:“华北地区。”
“没什么意义吧,现在的气候别说华北,就连南方都要不长苗了,”张少宣说,“为什么咱们只能吃地瓜啃土豆,还不是因为这两种作物耐寒,但就是地瓜土豆,再过几年恐怕也只剩海南岛能种了。”
“什么海南岛?”无意中听到一耳朵的“明天不想吃土豆”凑过来。
“他们正在讨论农业。”佟小南友情解释。
土豆看看火烈鸟,再看看阔耳狐:“课间只有十分钟,就……话题这么深刻吗?”
“瞎聊,”张少宣搭上他肩膀,“来,说说,你怎么看?”
“这还有什么可看的,地理课老陈不都讲了,现在是热带变温带,温带变寒带,寒带变冰原,”严谨的土豆同学还不忘抽空跟北极熊解释一句,“不是说你啊,我说冰原地带,”然后继续,“再冷下去,赤道附近的农业恐怕都不复存在,只能说,幸亏咱们出生得早,再晚一两百年……唉。”
明天不想吃土豆,科属,西伯利亚雪撬犬,俗称哈士奇。
能让二哈叹息,可见农业前景之渺茫绝望。
陈比德那种句句言末日的课堂氛围固然丧气,但不可否认,悲观来源于残酷现实。
当全球都被冰雪覆盖,大地再长不出任何粮食,人类该何去何从?
一时没人再说话。
明明课间教室欢声笑语,这里却被凝重笼罩。
“好了好了,”许焰把阔耳狐和哈士奇往前推,“你俩可以走了。”
他只是想找人侧面证明那小子说的试验田有多不靠谱,不是想展望灰暗未来。
“说来说去,还是判断失误,”等两位同学走了,聂冰原把话题拉回捕鸟一夜,“当时就该把他扣住。”
许焰歪头勾一撮粉毛绕在指尖玩:“算他运气,最好是别再让我遇见。”
佟小南露出我是不是听错的表情:“现在都敢跟猛禽叫板了?”
“别忘了,是我从四楼绝美一跳,才拦住他。”火烈鸟潇洒后仰,两手搭上椅背。
佟小南虽然对“绝美”一词听感复杂,但对火烈鸟当时的英勇完全肯定,正想感慨战斗让人成长,樊林从教室外面回来,一进屋就高声喊:“北极熊,火烈鸟,还有一个雪球也不知道是谁,外面有人找——”
半分钟后,教室外走廊。
束放还是那一夜的单薄工装,说是御寒服,看着都冷。
一周的时间,从黑夜换到白天,他给人的感觉并没有太多变化,眼中虽不再有隐忍的愤怒,神情变得平和友善,但极黑的头发在日光底下,反而将他的疏离与孤独感衬得更加明显。
“你们好,我来道歉,也来道谢。”面对明显戒备的三人,束放主动开口。
“道歉?”聂冰原挑眉怀疑,但也颇为期待地回头看向刚说过“最好别再让我遇见”的火烈鸟,“现在遇见了,上吧。”
从来到走廊就一直跟对话中心保持三米以上距离的许焰:“……”
“道歉也好,道谢也好,都先不急,”佟小南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你让同学叫我们,他俩是科属,我是雪球?”
束放微愣,显然没料到对面最先关心的是这种问题:“因为我见过他们的兽化或者半兽化,但是并不清楚你的科属。”
佟小南没疑问了,既然对方主动上门,又是歉意又是谢意,他也就客客气气:“我叫佟小南,他叫聂冰原,后面那个叫许焰。”
“我叫束放,农学院二年级。”
“别废话,”聂冰原打断,“说重点。”
束放:“我……”
“铃铃铃——”
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上课铃,清脆响亮。
鹗:“……”
北极熊:“……”
帝企鹅:“……”
火烈鸟:“你们三个就不能说快点??”
没辙,只好再等一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