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心失魂落魄地下了车,恍恍惚惚间走到河边,再不能往前时,才停住脚步。
风吹水动,飞鸟掠过河面,远处隐约有笑声随风散开。
从前他和简珧时常会在天气好的傍晚,吃过晚饭后来这里是散步,偶尔搭游轮转一圈,又或是找个安静的角落偷偷接吻。
明明也还是不久之前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却已经远得像是发生在上辈子了。
在河边安静站了一阵,有鬓发苍白的老人过来,小心翼翼地劝他:“年轻人,想开一些,未来还很长,别做傻事。”
看着递到面前来的纸巾,姜淮心才惊觉自己已经流了满脸的眼泪,他苦笑了笑,与人解释:“我没有想轻生,我只是失恋了,有一些难过,谢谢。”
接过纸巾胡乱擦了擦脸,姜淮心努力想挤出笑,不用看都知道自己一定笑得比哭还难看。
老人安慰他:“失恋不要紧,你还年轻,还可以再谈下一次恋爱,我跟你这个岁数的时候,也失恋过无数回,痛痛快快地喝一场,大醉一回,醒来就都忘了,又可以继续去寻找下一段新恋情。”
姜淮心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有下一段新恋情,他才二十一岁,却觉得自己已经把这辈子的情动,都耗在了简珧一个人身上。
是简珧教会他什么是真正的喜欢,是简珧让他不再留恋那些没有意义的纸醉金迷,也是简珧让他尝到了爱情的刻骨铭心,有极致的欢愉,也有极致的痛。
“把和她有关的东西全部扔掉,一样都别留,强迫自己不再怀念她,很快,你就能彻底忘了她,相信我,这是经验之谈。”
“……我已经都扔了,”姜淮心哑声道,“什么都没留,没有。”
他说着忽然噤声,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裤兜里摸出一串钥匙,解下了系在上头的钥匙扣。
那是他们来这里的第一年,一块去意大利玩,他死皮赖脸花两欧元买的,和简珧一模一样的情侣钥匙扣。
彩色石头制的夏蝉状的吊坠,即使三年过去依旧没有褪色,他很舍不得,这是最后一样他留有的和简珧有关的东西了。
“扔了吧,”老人劝他,“扔了就能解脱了。”
能不能真的解脱姜淮心不知道,可如果能不再这么难受,他宁愿扔了,就扔了吧,反正也是简珧不在意、不要了的东西。
短暂的怔忪后,姜淮心用力挥出手,钥匙扣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掉入河中,溅起一小簇水花,转瞬便悄无声息地沉没。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