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开之后,两人洗了脸,出来就看到魏重蹲在门口抽烟,看到他们出来道:“走吧,和他们家说好了。”
容霄知道,这个说好,多半就是魏导用了钱。
他们三人过去叫门,那女人看到他们过来,一改之前的泼妇样,异常热情的迎接了他们。
“阿夹来客人了,你死哪去了,不知道出来打声招呼吗?”女人回头说完,转头又对着他们笑道:“进屋进屋,菜我都准备好了,马上就能吃。”话落转头又对着里面的少年喊了一声:“还不赶紧给客人倒茶!”
叫阿夹的少年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沉默的给他们倒好茶,就又缩到角落里去。
容霄一直悄悄打量着他,明明是冬天,少年身上却穿的很单薄,甚至连鞋子都没有。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阿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在看到容霄脖子那处象征着双·性身份的花纹时,黑眸出现了一丝动容,但很快就再次平静下来。
容霄心里一紧,想要过去,却最终没有过去。
如果他帮不了他,就不该去揭他伤疤,更不能给他希望。
因为希望一旦落空,绝望只会比现在还要残忍。
魏重大概是出了不少钱,阿夹的母亲准备的很丰盛,饭菜上桌之后,阿夹母亲直接将阿夹叫了出去。
容霄转头看向窗外,依稀能听见那女人又在骂人。
魏重看了一眼容霄,没有说话,低头吃饭。
快吃完的时候,阿夹母亲进来问他们够不够吃,魏重抬头忽然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为什么要让阿夹做这种事情?”
魏重的这句话一落下,就见女人脸上的笑容,紧跟着就消失不见,看着魏重,隐隐有着发怒的迹象,但到底没有真的发怒,反倒转身一屁股坐到炕上:“你以为我想吗,这不是家里穷吗,阿夹又是个双,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能干什么,嫁人也没人愿意要,更何况我们这里这种事都不算事,阿夹也愿意,你们这些城里人,一时新鲜来这里,看看风景就罢了,其他的事情,我劝你们少管,也管不了,阿夹要怨,就怨他自己是个双吧,因为生了他,我一天好日子没过过,我养他这么大,他报答我也是应该,行,你们吃吧,吃完就走吧。”
女人说完这些话,站起来就出了屋。
容霄却再吃不下去,他觉得有一口气,压在心里。
他想着阿夏当初是不是就是这样,生育他的父母觉得双没有用,体力上不如男人,生理上又不如女人。
不男不女的怪物,出生就是异类,就该被歧视,所以怎么对待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