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们也纷纷惊醒,毕竟在这茂密丛林,任何意外都有可能致命。
“声音好像在西面,我们要不要去看看……”说话的是房书路,神色里有担忧也有迟疑。
“不行不可万万不能!”杭明哲快把脑袋摇掉了,“看热闹是最危险的,尤其这荒郊野外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
“三少爷,”林巧星打断他,“这荒郊野外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好像是您带着我们进来的。”
“而且也没月黑风高啊,”丁若水悄声悄气地咕哝,“月光多好,五个指头看得可清楚了……”
春谨然不知道别人,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丁若水是肯定要救人的,差别只在于是会武功的出手,还是丁神医自己出手。
人是被自己拉来西南的,春谨然绝对不会让丁若水涉险,思及此,他也不再犹豫,足下一点,便轻巧上树:“我去看看。”说罢不等同伴们反应,已然身形一闪,奔向前方。
裘洋是第一次见春谨然露轻功,惊讶得暂时忘却了恩怨情仇,真心赞叹:“好厉害的身法。”
一声惊叹,勾起了郭大侠的伤心事:“想当初老子追捕了他三天三夜,差点没累死。”
丁若水闻言变色,怒视郭判:“什么时候的事?你追捕他干嘛?”
郭判被质问得老大不高兴,也掉了脸子:“和你有什么关系,他是你儿子还是你相好啊,轮得到你问吗。”
本以为对方会一如既往地跟自己杠上,哪知道丁若水听完他的话,脸色忽然涨得通红,然后眼睛就也红了,水汽眼看着往上漫。
郭判不自觉后退两步,又急又窘:“哎你别又来这招啊,说不过就哭算什么本事啊,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丁若水恨恨瞪他一眼,转过身,背对着他用袖子狠狠擦脸。
郭判一脸蒙圈,求助地环顾四周,同伴们立即动起来,或眺望春谨然远去的方向,或伏地面细听打斗的声音,反正都很忙碌。郭大侠无奈叹口气,走到丁若水身后,但又不敢碰神医,只好就木头似的站着。
丁若水知道自己有点反应过激,但没办法,眼看着自己心里放了那么久的人,与别人走得越来越近,说不难受是假的。但缘分这种东西就是这样,来得猝不及防,悄无声息,你只能顺着它走,不能拧着它过,他和春谨然就是朋友之缘,他若再强求,连这份缘可能都保不住。
只是想得再好,心总有不听话的时候,尤其当被人正好戳到那个点。
哪怕他是无意的。
要是自己会武功就好了,这个时候就可以像裴宵衣似的啪啪甩鞭子抽,想想都爽!
脑补的复仇画面让丁神医的情绪神奇般地平复下来,一阵凉风吹过,更是将最后一丝酸涩带走。丁若水甩甩头,准备重新上阵,不料猛地一转身,鼻子结结实实蹭过郭判前胸用来背着大斧的麻绳。粗粝的绳索生生把丁神医的鼻头蹭掉一块皮,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眼瞅着泪水就要卷土重来。
“你站在这里干嘛啊啊啊——”丁若水真要疯了,这厮就是来克他的!
郭判这叫一个火大,合着他上赶着赔礼道歉还上赶着错了,而且对方那正泛着血丝的红鼻头怎么看怎么刺眼,忍不住声音也大起来:“你是豆腐做的吗,碰一下就碎,这么娇气你就老老实实家里待着,省得出来拖累别人!”
丁若水瞪大眼睛,嘴唇抖了半天,愣是气得没说出一个字,最后索性一脚狠狠踹到郭判腿上。
郭判猝不及防,被踹了个正着,但,呃,其实绑着布条的粗壮小腿真没啥感觉。
倒是丁神医“啊”地惨叫出声,之前本来只有鼻子酸,现在好,脚也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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