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谨然差点仰天长啸“求浪费啊”,但一想到自己孤家寡人,光抱个被子滚来滚去好像也并不旖旎,反倒平添凄凉,只好甩甩头,暂时抛却儿女情长:“我们现在去哪儿?”
白浪:“北苑。”
春谨然跟着白浪来到北苑玄妙派的住处时,院子里已经三三两两聚了一些人,都是各门派的弟子,显然也是闻讯而来。据说聂双是死在自己房间的,可隔着他们,春谨然根本望不到房内的情景。倒是院中的老松似曾相识……
春谨然稍走近些,抬起头,很快在树冠最茂密处寻见一截已经折断但尚有些许表皮粘连的松枝,正要掉不掉地耷拉着,每一次随风轻摆,都仿佛诉说着它的心酸遭遇——某坏人久寻莲花池不着,一时心烦意乱,便拿脚下的自己撒气……
啧,这院子果然就是他昨夜栖息探路之地!
那也就不难解释为何会在此看见聂双。
可他看见的聂双,分明已离开此处去往松林,何故最后又会死在这院中的自己房里?
“我说怎么迟迟不见春少侠,原来是在这里欣赏云卷云舒。”
春谨然正想着,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裘洋,那人就连这么难得有礼貌的说句话,也透着一股子让人不舒坦的阴凉之气。
“裘少爷,早。”春谨然回过身,淡淡微笑。
裘洋也笑:“不早了,人都死了。”
春谨然黑线,心说这要是让痛失爱徒的苦一师太听见,准保拿木鱼砸死这小王八蛋。不过除了不中听以外,这话里似还带着一些幸灾乐祸……是他的是错觉吗?
“师弟,”白浪已经习惯了他俩的暗潮涌动,反正都不是好欺负的,谁也吃不着大亏,“怎么不见师父?”
“在里面呢,”裘洋指指院那头一处清雅屋舍,此时屋舍门口已被堵的水泄不通,“左等右等也等你们不到,这不,派我出来恭迎。”
春谨然听得清清楚楚,裘洋说的是“你们”,可白浪叫自己起床时,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他自作主张叫上的自己。况且现在是在夏侯山庄死了人,此等大事当前,裘天海还有心思管徒弟和徒弟的朋友?
满腹疑惑间,二人已经跟随裘洋穿过门口看热闹的江湖客,直抵正厅。
屋舍看着不大,正厅却很是宽敞,虽然已因聚集者众多而显不出什么豁达明亮,但也没有因此变得逼仄。大家井然有序地围在正厅左右两侧,掌门坐,弟子站,一家挨一家,一户临一户,竟生生将正厅中间空出了一片天地。而此时,这广阔天地中正站着一个熟悉背影,尽管少了平日里总不离身的长斧,但光是那伟岸英姿就足以让人过目不忘,何况昨天还一个屋檐底下话家常——郭判!
春谨然心头一动,心底立刻噼里啪啦冒出无数种猜测,但他忍住了没出声。毕竟眼下的阵势根本不容他们这种江湖小辈蹦跶,一个不小心冒出头,都可能惹祸上身,所以还是先观望观望得好。
哪知道原本以为会带着他们贴墙根从外围悄悄蹭到裘天海处的裘洋,却在进门后忽然站定,朗声道:“夏侯庄主,爹,我把春谨然带来了。”
一时间,正厅里所有目光都唰唰唰地打到了他们三个身上。
“洋儿,浪儿,快点给我过来!”裘天海连忙催促。
裘洋从善如流,一个闪身,便回到父亲身边。白浪却有些迟疑,看看师父,又看看春谨然,一时举棋不定。
“浪儿,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裘天海的汗珠都快下来了,语气也愈发焦躁。
白浪本就一头雾水,现下更是蒙圈,但直觉不能把春谨然一个人丢在中间,故刚要开口,却听身边人道:“我没事,你先过去吧。”
白浪:“你确定?”
春谨然没说话,只目视前方,轻点了一下头。
说也奇怪,明明自己这个友人武艺不高,背景全无,可每每当他露出眼下这样的表情时,白浪就会有种安心之感,好像世间再难的事,再险的坎儿,在他这里也会迎刃而解,逢凶化吉。
余光送白浪回到裘天海身边,春谨然终于放下了心,也终于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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