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若水:“恶疾只能烈法治。”
春谨然:“千万别让青门的人知道,尤其是青长清和大夫人。”
丁若水:“我懂,可怜天下父母心,儿子都这样了,交到我手里本是为治病,我却又让他受苦呜呜呜……”
春谨然:“神医,你刚才不是这个表情。”
丁若水:“刚才光想着如何解毒了呜呜呜……”
春谨然:“所以是才想起来人家孩子可怜吗!”
青宇不是生病,是中毒,这就解释了为何丁若水坚持要亲自抓药煎药,因为很可能,这下毒之人,就在青门。
但让春谨然没想到的是,丁若水不光没告诉青长清自己又给他儿子二次投毒,甚至连他儿子中毒这件事,都没讲。按照丁若水的说法,如果幕后黑手就在青门,那么现在说出青宇不是生病是中毒,很可能会让对方意识到“青宇有救”,那么不管对方是狗急跳墙还是又生一计,对眼下的治病救人都没有好处,所以莫不如让幕后黑手以为他和之前那些“庸医”一样,都以为青宇只是生病,所谓煎药,也不过是徒劳罢了。
“我发现,你比刚和我认识的时候长进许多嘛。”友人的细密心思,让春谨然倍感意外。
丁若水却羞赧一笑,好不谦虚:“总与你在一块,想不聪明也难。”
春谨然窘,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以后夸人别这么直白,太难往下接了!”
是夜,凉风徐徐,月朗星稀。
春谨然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原因无他——太潮了。明明没有下雨,但哪哪儿都好像带着水汽,无论被子还是床榻,都好像是湿润的。蜀中的湿气对于习惯了干燥北方的人来讲,确实需要适应。
但平心而论,这青山环绕的幽静之地,确实是生活的好地方。别的不讲,光那一呼一吸间的浸润舒展,便足够让人心旷神怡。
隔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劳累一天的丁神医想必已酣然入睡。春谨然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口,一个纵身,人已来到院中——不是他不愿意走门,而是窗口如此方便,谁还要舍近求远呢。
流云阁沐浴在月色下,宛如一位安静柔美的女子。
但此刻,春谨然要同她暂时告别,为了另一位温和俊朗的男子。
第21章蜀中青门(六)
通常春谨然夜访江湖男儿,都尽量挑男儿们准备歇息却又尚未歇息之时,但总是有一些男儿们入寝较早,故而我来君已睡我入君已倒的情况时有发生。当一个江湖客在熟睡时察觉房内有人,十个里有九个会二话不说拔刀相向,也正是这般一次又一次的磨炼,造就了春谨然一身独步武林的好轻功。
然而房书路,恰恰是那十个中特殊的一个。
房少主酣然入睡,又被近在咫尺的呼吸撩醒,睁开眼,就见到一张垂涎欲滴的大脸。可房少主也堪称奇人,距离如此之近竟然镇定自若,没有乱喊乱叫或者张牙舞爪,只是直挺挺躺在那里紧张地咽了两下口水,然后便借着皎洁月光认出:“谨然贤弟?”
“书路兄,嘿嘿。”春谨然朝对方露出“憨厚”笑容,然后直起腰,后撤两步,转身不着痕迹地擦掉口水同时走到桌子旁边坐下,一本正经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你我二人,秉烛夜谈,岂不快哉?”
终于从某种诡异的压迫感中解脱出来的房少主,挣扎坐起来,一脸蒙圈和为难。他想说长夜漫漫,正好酣眠,一张大脸,近在眼前,岂有此理!可多年的家教让这话在嘴边打转几圈,就成了:“谨然贤弟……睡不着吗?”
“是啊,”春谨然佯装叹息,然后泰然自若地点燃蜡烛,“这蜀中又潮又湿还多蚊虫,实难入睡。”
房书路用力眨了好几下眼睛才总算适应了突如其来的满室明亮,然后呐呐道:“刚晚宴上你不是还和长清叔说,蜀中气候宜人,简直人间仙境吗?”
春谨然:“……”
房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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