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咏倒是想来找,可听到的消息是桂娘已经被收房,见面就不合适了。
他倒是没说什么,也让家里爹娘不要提这件事,再之后则是娶妻生子,一晃已经快十八年了。
两人坐在路边茶摊说起过往,眼里都带些热泪。
等再聊到焦咏家人,才知道他爹娘早已相继去世,至于妻子也撒手人寰。
当初他耽误了年纪,也不算特别有家底,也就只有自幼身体不好的女子愿意嫁过来。
两人成亲之后也过了两年和美的日子,只是妻子身体渐渐变差,焦咏变卖家产给她治病也不能好,在四年前撒手人寰。
那时候为给妻子治病,不光变卖家产,更是负债累累,如今过了四年时间也才还了一半。
这次来京都做事,也是听说京都活多,挣钱多,想要赶紧把病故妻子的医药费还清。
没想到竟然碰到了孟桂。
听了孟桂的事,焦咏只为她高兴:“你有个好女儿,她为你做了许多。”
可孟桂看着焦咏,也算明白那句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
当年的事她有苦衷,但也确实耽误焦咏,那会她还把攒的银子送到焦家,但被焦咏退回来,只说她也要用钱。
从此两人便没了联系。
孟桂确实是愧疚的,不是她的话,可能也没后来的事。
焦咏听此却笑:“跟你有什么干系,也不是你故意留在苏家,成亲也是我选的,她人很好,治病欠债也我选的。”
焦咏话并不算多,以前也很难跟别人说这些多事,这会竟然把茶喝到没味,可见说了多少话。
他甚至觉得,把这几年没说的话都说了,心里还畅快点。
“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让他留在店里当帮工。咱们店里确实很忙,而且他也没住这,这次只是过来搬东西的,平日就是住在店铺后面。”姨娘赶紧解释。
如果没有那些经历,其实就是帮同乡找了个活而已。
可那些经历确实存在,两个人的时候还好,面对苏菀,姨娘总是觉得不好意思。
苏菀听完,也只能感叹两人都是苦命人。
如果没有苏家作孽,他们两个原本应该生活的很好,都是勤劳又善良的人,日子也必然过得不错。
可往事已经过去,还是要向前看。
苏菀知道不能深谈,姨娘只是说了这些,整个人都有些懵,再往深处说了自小受的教育会让她非常矛盾接受不了。
所以苏菀只道:“那还挺好的,以后我们也可以多帮衬。”
“如果以后。”
“那也是没什么的。”
苏菀说的实在隐晦,等苏菀去做饭,桂娘才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
可自己从未想过,或者说,从来都不敢想。
等两人吃过饭,苏菀看着姨娘情绪回来一些,才道:“姨娘你做什么我都是支持的,再说这种事以后经常会有,你现在还是自由身,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这次说的就更直白了。
但有了之前的铺垫,桂娘犹豫片刻,也稍稍点头。
不过苏菀并未只听姨娘说的,谢沛来接她的时候,也大致把他打听的事说了一遍。
那焦咏确实没骗人,他也确实是为亡妻欠的债,说起来他爹娘的死还跟之前的邪佛有关,不知道为什么就信了那些什么教,还给身体不好的儿媳妇喝香灰水,最后被焦咏制止这才罢休,但两人也从家里搬出去。
他爹娘最后信的痴迷,相信什么不吃饭不喝水,等焦咏赶到的时候不管怎么劝说都不吃东西。
他们结局也是可想而知。
最近几年前赶上谢沛跟空章舍人彻查这件事,拆了无数佛庙,其中就有害人的这个,听说拆的时候焦咏也去帮忙,估计也是恨极了。
他的日子过得苦,近一两年才缓过来,现在外债还了许多,只是苦于田地已经典卖只好四处做工,来京都也是听说京都日子好过,这才跟同乡一起到这里做事。
好在一切都好起来。
来这里又见到桂娘并非刻意,确实是机缘巧合,这样苏菀就放心了。
“不是故意的就行,就怕他心机深沉,拿这些话骗人。”苏菀刚说完,就对上谢沛的眼神。
谢沛明知故问道:“你不喜欢故意的吗?”
“但我好像是故意的。”
自从上次冬祭马车上苏菀表白,这人就越来越过分了!
这次还试图见家长!
也就是这事耽搁了,不然可能还真见成了。
苏菀不接这话,只道:“如果是认真的,那我还挺高兴姨娘能再遇到他,不过还要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谢沛自然没意见,也道:“我已经派人去他家乡打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这样总能查清楚。”
“好,一定要多问问。”
谢沛肯定多问,这人已经要跟苏菀常常接触,肯定不能有什么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