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是拦人,怎么可能只有鲁仪一个,小宋护卫也是在的,听他嗤笑:“不愧是番邦人,宴席的礼仪都不懂,就这还来参加天祥国陛下的宴席?真是野蛮人。”
氏义族一行二十多人脸色突变。
他们最恨的就是天祥国一直喊他们蛮夷,说他们野蛮。
苏菀听了场骂战,心情极佳地回席面上。
谁知道刚坐下,就感觉到场面气氛不对劲,而且众人目光正好看向他,木炎族首领身后的人看着她,依旧是别扭的口音:“这个宫女刚刚从外面回来,为何她能自由出入宴会,却不允许赶了几千路过来的氏义族首领进来?这就是你们天祥国的礼仪?”
这人是对着苏菀说,其实问的是谢沛,明显看他们怎么讲。
苏菀这明白了,她以为大家不会闹到明面上,没想到竟然当众帮氏义族抱不平。
谢沛冷笑:“她是我天祥国的女官,跟旁人怎么一样。”
这话让在场的北军部落跟木炎族下意识侧目,不过是个女官,意思是比氏义族首领还厉害?
眼看木炎族的又要说话,一个轻灵的女声响起。
“那个,我能请问木炎族首领一个小问题吗?”
众人又看向苏菀,不知道她在场合要说什么,难道看不出来只是借她在吵架?
苏菀像是没发现一样,十分认真道:“身为木炎族的人,为何口口声声帮氏义族说话,而且氏义族方才刚到来溪山,你们之间还未有过交流,这就如此义愤填膺,打抱不平。”
“是以前关系很好吗?”
“还是之前早有往来?”
“否则怎么解释你们之间心有灵犀,仗义执言的原因?”
说完之后,苏菀愧疚道:“不好意思,我是不是用的成语有点多,你能听懂吗?要不要翻译。”
能听懂吗。
要不要翻译。
天祥国上到文武百官,下到百名力士,直接笑出声。
用最无辜的语气,说出最狠的话。
这张嘴哪来的,他们吵架的时候能不能借来用啊。
宴席上忽然有了欢快地气氛。
力士们也喊道:“对啊,你是不是内鬼啊。”
“别是氏义族安插在木炎族的细作吧。”
“看样子像,不然话怎么那么多,不知道还以为他家首领没进来。”
“搞清楚,这是我们办宴席,你们就是蹭着来玩的,还那么多事,学学北军联盟,他们就不惹事。”
这句话让苏菀往人群里看了看,竟然是鼻青脸肿的夏庄户。
可以,是个可造之材,很会捧一踩一。
苏菀跟松生低声讲了几句话,松生本来在看热闹,听此眼睛一亮,高声道:“做客的迟到了,在我们民间要么自罚三杯,要么行酒令。”
“再不行给大家唱个曲,跳个舞也行!”
少年的声音洪亮至极,一时间所有人闭嘴了。
真有你的。
首领罚酒还行,行酒令?他们天祥国语言都说不好,还行酒令。
唱歌跳舞,这不是拿人戏耍?
对面鼻青脸肿的又一人周公子道:“我看这个可以,这个提议极好。”
夏庄户都能说句狠得,他不能例外,至于他爹瞪着他,那就当没看到!
前面那些官员自然有体面,不好说出这样混不吝的话。
但后面的力士,还有贵公子们可以啊,就差直接撸袖子了。
苏菀喝杯茶,完全置身事外,好像这些事不是她挑起来的一样。
最后在一群少年郎们的怂恿下,让人出去传话,能接受罚酒,行酒令,唱歌跳舞,那就可以进来。
不行的话先回去休息,我们宴会结束你再来。
在众人目光中,陛下似笑非笑地点头,显然同意了。
少年郎们头一次得到陛下认可,下意识欢呼出声,这下胆子更大,越来越过分的话都有。
偏偏有人一字不落地传到氏义族首领耳朵里,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生气。
比发现栾都族被天祥国照拂还要气愤。
冬日他因呼延蔷的事,放栾都族人离开,不再是氏义族奴隶,原本以为他们带着呼延蔷的孩子,会经不住风雪,再回来求助。
可没想到竟然平安过了冬天。
这就算了,春日里还有看到他们在牧牛羊。
三四百人,三千多牛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