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菀笑道:“我看到信件,说家中有急事,这才退了差事,请了长官恩典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有什么事?难道你给忘了?”苏正妻立刻道,“我们开店的事啊。”
当初苏菀几乎明说了。
开店三件事,清风楼那边怎么辞职,利润怎么分配,店面怎么收回。
全都做好,她这边多供应小苏打不是问题。
现在苏家人竭尽全力把这些事完全,见苏菀眼神疑惑,能不着急吗?
苏二姨娘道:“看我们四姑娘贵人多忘事,你忘了,咱们家开店,指望着宫里的小苏打。”
“你现在不会反悔吧。”
“你都当女官了,虽然只有八品,但也是有品阶的,总不好说话不算数。”
苏菀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件事,那清风楼已经辞了?店面也要回来,利润也想好怎么分?”
苏老爷脸色难看,但还是点头,让苏正妻简单说了事情经过。
不用他说,苏菀来之前都知道的。
有她姨娘还有井菊,再有可用的侍卫周兆柴焕,苏菀甚至比他们还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先说清风楼的事。
清风楼老板知道小苏打“内情”,也以为是从宫中偷盗。
所以苏老爷有离开意向的时候,老板自然不愿意,再知道他儿子也离开,要带着小苏打自己开店,当下变了脸。
其中肯定威胁利诱什么都试过了。
一想到自己开店,一想到自家开店苏菀肯定出力更多,自己也不用看老板的脸色。
苏老爷自然坚持,清风楼老之前就讲过,不是个好惹的,既然苏老爷执意要走,那就两个条件,要么赔偿他们一大笔银子,要么他就去告官,说苏老爷的女儿偷盗宫中财物。
最近宫里彻查得非常利落,这种节骨眼上出事,他们全家都要被连累。
而且清风楼老板还花大力气知道,苏老爷女儿竟然在帮着彻查此事,那岂不是监守自盗?罪加一等?
反正来回拉扯,苏老爷只得认赔,但心里暗暗记着,以后一定要赚回来。
那官办的甜食司日入千两,他能赚不回来?
清风楼老板也是抱着敲一笔的打算,毕竟真要报官,他们清风楼也脱不了干系,那宫里的小姑娘都当女官了,自己说不定还会惹祸上身。
从漫天要价的三千两,最后定到八百两。
等于用八百两买断这秘密材料的事,以后清风楼老板直接闭嘴。
但这八百两根本没有啊,好在那边给了几日期限。
苏老爷回去一算,他以前一个月十两银子,一年一百二,等于七年左右白干了。
但苏老爷的烦心事还没结束。
苏正妻带着亲侄子到家中住下,这两个人跟二姨娘母子女三人针锋相对,一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
现在可不是瞎吵闹,谁压制住谁,以后分的钱就更多。
不过苏正妻还要腾出手去收回铺面,这个铺面就在他们所住的崇南坊附近,就在苏菀姨娘他们开店的永崇街上,苏家的店面是在永崇街以前最繁华的位置,苏菀姨娘他们则在稍微偏僻的位置,所以有段距离。
苏正妻跟那租下店面的老板说要收店面,人家竟然爽快答应,只要给一个月时间整理东西就好,说是早就有换地方的想法,但一直犹豫没下决心。
这事办得简单,也让苏正妻得意一阵,但算起来二月上旬正式搬走,不仅要退还人家店面的租金,还要三倍赔偿,二月到六月,正好五个月,也就是一百五十两银子。
两边加起来,店面还没开呢,就要支出九百五十两银子。
而且苏老爷跟苏家长子也没工作了。
一家人坐吃山空不说,五月六月还有两桩婚事要办。
那两个亲家知道他们辞了活计,还很疑惑地登门问问,特别是苏家长子,连个活计都没有,还娶亲呢?
等知道他们家是想自己开店,这心才安稳下来。
苏家人愁,九百五十两银子,就算掏空家底,也只能拿出三百多两。
就算典卖物件,四处借钱,顶天了四百五十两。
那还剩五百两呢?
这些人缺钱到都去问苏菀姨娘了,觉得她手里应该有些。
按照苏菀的提醒,姨娘只给了十多两,说这是她做工攒下来的,实在没了。
在他们眼里,姨娘就是给别人打工的,哪能想到她怀里揣两张五百两银票,可苏菀姨娘怎么可能拿出来。
这是留给她女儿做嫁妆的。
想到他们明知道女儿用宫里的东西很危险,还不管不顾,只等着赚钱。
苏菀姨娘心里就不耐得很。
若出事了,那苏菀怎么办?他们想过吗?
既然他们都不挂念自己的女儿,难道还让她当好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