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也锋利。
容双起身走出车外,正要下车,却被人拦腰抱住。
跌入一个强而有力的怀抱。
“皇姐,”姬晟看着落入自己怀里的人,眉眼满满的都是阴鸷,“你到底要招惹多少人?”
她眼里从来都没有他。
任何一个人,都能让她开怀地笑。
她只对他一个人无情到底,从来吝于正眼看他、吝于给他真心的笑,她对他从来都只像是对待小猫小狗一样,高兴了逗一下,不高兴时连个眼神都不会给。
她不想嫁给他。
不管是太子妃还是皇后,她都不想当。
刚刚他远远地看到她撩起车帘和那李昭说话,眉眼都染着笑意。
她从来不这样对他笑。
她明明该属于他。
姬晟抱着人往回走。
容双眉头直跳,感觉姬晟情绪不太对。
“我自己可以走。”容双开口说。
姬晟一语不发,没有放她下地的意思。
容双看着姬晟映着月华的侧脸,一颗心直直地往下坠,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这喜怒无常的家伙生气。难道是因为她遇上李昭,听李昭说了几句话?
“皇弟。”容双喊。
姬晟不吭声。
“――姬晟。”容双改了称呼。
姬晟看向她。
眼神透着冷。
“放我下地。”容双的声音也冷了。
姬晟抱紧怀里的人,脚步并不停顿,还牢牢地钳制着她的腰和腿,不让她挣开自己的怀抱。
他不会放开她的。
她本来就该属于他,只是她偷偷骗了他、瞒着他,不让他知道她并非要置他于死地、不让他知道她并非要夺权篡位。
他只是,他只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让那么多人有机可乘。
姬晟抱着人快步回了寝宫。
他心底涌动着一个难以抑制的念头,他想把她关在这个地方,再也不让她踏出半步,不让任何人有机会接近她,这样她就只能属于他、只能仰赖他,再不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这种近乎疯狂的想法,以前的他绝不会有。只是这几年来他困于病榻,无时无刻不想着把她加诸于他身上的一切还给她,心性自然再也不可能一点都不变。
哪怕知道她不是想害他,而是在救他,这种疯狂想法依然时不时冒出来。
“姬容双。”姬晟喊她。
容双抬头看他,对上一双饱含痛苦、挣扎与怒气的眼睛。
容双一怔。
她莫名也有了几分怒意:“我和别人说几句话都不行吗?”
她不明白李昭只是追上来说几句话,姬晟为什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他想当你的驸马。”姬晟说,“他在你面前表露过这种想法,你难道听不出来?”
容双顿住。
她差点忘了,他叫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连她每顿吃了什么、一天喝了多少杯茶水都了解得一清二楚,更别提她和其他人说过什么话。
她想知道李老尚书手里那道诏书写着什么都无从下手。
这样的日子,真的会结束吗?
姬晟真的会放她走吗?
不管是出于一位帝王的戒心,还是出于一个男人对自己占有过的女人的私欲,他都不会放过她。
所谓的放她去封邑,也许是换个地方禁锢她,也是根本就是彻头彻尾的谎言。
他根本没打算放过她。
想到这个可能性,容双浑身发凉。
也许从她违背母亲的意愿带着将士遗孀回京那天起,她就注定无法重获自由。
容双忽然觉得兴味索然,垂眸说道:“什么都随你。”
姬晟攥住容双手腕,把她抵在宽大的龙床上。见容双仿佛因李昭生他的气,姬晟越发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