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猜答:“《悲惨世界25周年演唱会》, 票很不好抢,我还是托了朋友,才抢到两张最好的位置。”
岑满川连忙说:“那我好好打扮一下, 绝对不辜负你抢到的这两张票!”
向猜笑了:“好, 那我期待岑老师酷帅登场。”
转眼就到了周末。
当向猜走出地铁站时,一眼就看到自己的男朋友背靠着那辆红得夺目的小摩托,正在等他。
岑满川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发光体, 他又站在地铁站一出来最显眼的地方, 每个路过岑满川的人,都下意识地扭头看他,甚至还有人偷偷举起手机偷拍他。
而岑满川如此显眼的原因,并非因为他长得帅、身材高大,而是因为——
“你怎么穿成这样?”向猜憋笑。他男朋友在这炎热夏天, 打扮成一个行走的鸡毛掸子, 穿着一件花花绿绿带着亮片、羽毛的印第安式长袍,脸上还用彩色颜料写着一排英文, 凑近了才能看到写的是“we will rock u”。
岑满川像是一只做错事的大狗,警惕地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路人,小声问:“你不是说来看演唱会live吗……怎么周围没有一个人拿着荧光棒和灯牌啊。”
向猜这才知道他误会了什么。
向猜哭笑不得的解释:“是nt live,不是live!简单来讲,就是把国外的音乐剧录下来,像是引进电影一样引进到国内,然后在大屏幕上播放。”
nt live是英国从2010年开始的用于文化推广的非赢利性演出播放计划。当西区有音乐剧、话剧上演时,现场会有十几个机位共同录制,经过剪辑后,做成类似于电影的效果。
而《悲惨世界》则是一部长盛不衰的经典音乐剧,在它上演25周年时,曾经在伦敦体育馆召开过一场纪念音乐会,所有演员齐聚一趟,共同演唱音乐剧里面所有的经典曲目。而今天向猜和岑满川要看的,就是这么一场“演唱会”。
“……原来是这样啊。”文化课不过关的体育老师挠挠头,沮丧地说,“我还想,这个摇滚乐队名字听着好丧啊,居然叫‘悲惨世界’,要不然出道25年了还红不了……”
这已经不是岑满川第一次闹这类笑话了。
他们两人的世界相差太远,岑满川到现在也没搞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折下向猜这朵花的。
见他垂头丧气,向猜赶忙道歉:“对不起,是我没有说清楚。”
“怎么能怪你呢?我要是提前百度一下,就不会闹笑话。”
“是我的错,我没有尽到男朋友的义务提醒你。”
“不不不,是我土老帽,能把音乐剧和演唱会搞错。”
两人对着道歉半天,最后又同时笑出声来。
向猜觉得他沮丧的模样十分可爱,踮起脚尖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结果一不小心,摸出一手金粉。
“……”向猜想,岑老师可真是太用心打扮了。
剧场距离地铁站还有段距离,小摩托风驰电掣,不到十分钟就抵达了目的地。
进场时,岑满川果然引起了不少人的瞩目。本来到场的女观众就多,而岑满川身高一米九五,堪称鹤立鸡群,不少女孩子都在偷偷看他。
岑满川垂头丧气,连身上的亮片羽毛都暗淡了不少:“她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很可笑?”
“怎么会,”向猜牵起他的手,宽慰他,“她们是觉得你很帅,才会偷看你的。”
进场后,两人拿着票坐到了剧场正中央的好位置上。
岑满川很高,即使坐下了,他的脑袋也突兀地立起来,遮住了后排观众的视线。
后面的几个小女生小声说:“这可怎么办呀,这个人这么高,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岑满川听了,赶忙往下坐了坐,委屈地把一双大长腿蜷缩起来,上半身也佝偻着。
向猜想了想,说:“要不然你靠在我肩膀上吧,这样舒服一些。”
于是岑满川立即乐颠颠地靠在了男朋友的肩膀上。
结果身后的女孩子更不乐意了。
“噫!”她们说,“为什么来看场大悲,还要忍受狗男男的动感光波呀?”
向猜:“……”
整场live大约三个小时,开场不到半个小时,向猜肩膀上的岑满川已经发出了绵长的呼吸声了。
向猜侧头一看,果不其然,岑满川双眼合拢,睡得香甜。
睡着他呼吸,他胸口的羽毛也跟着起伏,他脸上的rock英文字母其实是用夜光颜料写出来的,在漆黑的场子内盈盈发着光。向猜有些无奈,也有些怜爱,替他裹好外套,担心他被空调吹感冒。
三个小时一晃而过。
等到最后一首《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响起时,剧场里所有观众都在放声合唱,大家笑着、哭着、高声唱着,向猜激动不已,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登上那样伟大灿烂的舞台,出演一部传世佳作。
鼓掌声惊醒了睡得香甜的岑满川,他迷迷糊糊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还未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稀里糊涂地跟着大家一起鼓掌。
他昏头昏脑的,只觉得这一觉睡的格外香甜,鼻间还萦绕着男朋友身上香香软软的气息。
等到散场后,他脸上还留着红印,晕乎乎地跟着向猜往外走。
向猜问:“你最近很忙吗?”
“不、不忙……”岑满川还挺脸红的。可他确实对音乐剧没兴趣,他平常最喜欢的电影类型是那种狂轰乱炸的爆米花电影,欣赏的演员是巨石强森那样的肌肉硬汉。
他和向猜交往的时间不长,一直在努力寻找彼此爱好的平衡点。之前向猜和他一起看过《马戏之王》,演员是他最爱的肌肉男金刚狼,形式是向猜喜欢的音乐电影。
可惜这样的作品他依旧看得昏昏欲睡,他必须承认,他岑满川可能确实是个艺术绝缘体。
“没关系,你不愿意看也不用勉强。”向猜理解地说,“我看篮球、足球也看不懂,谁都有自己不感兴趣的东西。”
岑满川听了更愧疚了。虽然向猜对几个男人追着一个球的运动不感兴趣,但是他不会看到一半睡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