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应该不受牵连的,在苍山派完成母亲的愿望,成为门派的中流砥柱,在武林中大放异彩。
“小师弟,只是因为喜欢,你就要替我做这么多,值得吗?”
“值得。”
“……”
“那你呢,如果师姐喜欢一个人,不会去做吗,不会想要替对方扛下一切吗。”
“我不知道。”
“我告诉你,你会,因为你怀莲就是这种人。你不会放下师父,也不会放下我娘……那我为你这么做,又凭什么要被你质疑。”
我张了张口,竟是无从辩驳。
“好,你嘴巴厉害,我还说不动你了。但师姐不用你管,你也没能力管,你听好了,这是我自己的事,你给我老实点,不要做妨碍我的事情。”
“……”
我说得很不客气,甚至是看不起他的能力。
少年的眼底划过一抹痛苦,缓缓地沉下了脸色,握着我手臂的手掌也哆嗦地松开了。
他像是恨,又像是怨,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我。
“好,我们回去。”
凌驰垂下了目光,再不看我,将一切心事都压下。
没有丝毫犹豫,我踏上了回城的船。
彼时,应炼已经等在了甲板上,对我露出了胸有成竹地笑。
这天风和日丽,适合出海。客船在海上全速航行,从清早出发,到傍晚靠岸,我们回到了海城。
原来那座岛与这接壤中原的海边城镇并不太远。
而我刚从船上下来,就看到了两大帮黑压压的人马朝着港口围剿而来。
不过盏茶工夫,港口已经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普通百姓与码头的工人渔民都被赶走了。
有一帮人我眼熟,那是武林盟的人,起码二十个门派以上,带领着百十人。
而另一帮人马穿着统一的劲装,拿着相同的刀剑,训练有素地排列站开。为首的是跛子男梁钧,之前在赌坊见过的应炼属下。
应炼又在自己的脸上动了手脚,变成了一个中年人的样子。
他们高声呼喊着日月神君,应炼被点穴封了的内力还未恢复。
他只是慢悠悠地走下船,摆手压下这一阵阵地高呼。
神域教徒的呼声一停,武林盟里嫉恶如仇的人开始了呵斥,他们愤怒又恐惧地看向了我。
其中有一些还是与我有过摩擦的,比如被我羞辱过的天罗堂副堂主,飞鹤派打不过我就指桑骂槐的老前辈……
太多了,我数不过来。
可是我没看到龙武帮的高开天,也没看到藏秀峰的人,与我关系好的那些门派是一个没见着。
“剑魔后人怀莲应当斩杀!”
“早就看不惯她了!行事作风哪有正派之德!”
“剑魔消失这么多年,说不定就是被苍山派藏起来了!”
“要为死去的同门亲友报仇!不能遗留祸害!”
“父债子偿!”
“苍山派竟然收留此等余孽!难不成是剑魔的走狗!”
这些讨伐的声音越来越强,像是海浪一样一起涌来。
身旁的凌驰早已听不下去,刚一动作,我就抬手按在了他胸口,我只是摇头。
应炼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局面,只是拍拍手,自家乌泱泱的一群教众将兵器举过头顶,单膝跪下,齐声呐喊。
“恭迎神域教少主怀莲!请少主回宫!”
我:“……”
看看这差别待遇,不过这下子是要坐实我与魔教勾搭了。
我知道应炼是怎么布局的了,出海寻宝只是监视我,确认我离开了中原,他就让属下在江湖上散播我的身世。
不管有没有遇上风暴,等到我从东海回到中原,就会遇上新的一波劫难。
名门正派难以容忍如此邪魔之后,必当会出现这种群起讨伐、父债子偿的局面。
虽然神域教曾经也与武林盟联手讨伐过剑魔,但比起眼里容不得沙的正派,魔教是无所谓的。
我顶多以为应炼只是逼我加入魔教,可没想到是让我当未来的教主。他们教内这么缺人的?三个门主都不想继任?
难怪他说自己的命都会被我掌握……
就在我心思电转之际,人群自左右分开,两帮气势汹汹的人马安分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