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不仅不要他的戒指,还在转身逃跑之后,让别的男人亲了她。
许京寒打开门的时候,第一次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危机,不是生离死别,而是属于自己的一部分被人生生凿穿剜下,逐渐远离,不再回头的痛苦。
粗糙的掌心牢牢包裹住女孩白嫩的肩头,无意识的力道逐渐加重。顾梨安就这么被搂在了前夫的怀里,一时之间只知道跟着他的步伐,像个做错了事逃跑被抓包的孩子。
监护人来了,之前的叛逆鲁莽冲动在瞬间被冻成了一个个冰块,啪嗒啪嗒往她脑袋上砸。
直到上了车,坐在后车座,听见熟悉的声线报了宿舍的地址,慢半拍的顾梨安才开始挣扎:
“干嘛呀,我不去。”
许京寒看了她一眼,就一眼,顾梨安就像献祭了嗓音的美人鱼,不,可能更惨,她是献祭了嗓音的人类,失去了双腿,变成了一条鱼,被许京寒这个冷脸大王提溜到砧板上,即将遭遇惨无人道的处决。
顾梨安踉踉跄跄进了电梯,跌跌撞撞被扔在了床上,因为长期联系弓箭和击剑而生茧的手指不断摩擦着她的脸颊,然后是湿润的季风降落在她的唇角,再一尺一寸,用湿软丈量着她的构造。
薄荷,香烟,红酒。
那是测量的味道。
她的上颚,到她的舌底,再到她的嗓子眼儿。
衬衫的第四颗扣子在拉扯推搡之中被攥紧,然后脱落在女孩的手心里。冰冷的金属纽扣为什么会烫得要命?
就像是煮沸的开水一般,那么滚烫。那么滚烫,应该要逃离的。可自己的身体却真的变成了一条鱼,还是缺水太久的鱼,不管不顾就这么贴了上去。
那握着扣子的拳头一开始还抵在胸膛,可在越来越具有侵略性的吻里,逐渐迷失了方向,只能随着那个人的节奏前进后退。就这样,小拳头慢慢松开,纽扣掉落在床单上,五指习惯性探入了衬衫之下的坚硬,汲取那三十六度四的体温。
真糟糕,这个吻真糟糕。
这是顾梨安两辈子接过最糟糕的吻,就是一个吻,一个没有尽头的吻,让摇摇欲坠的她再一次跌落,跌落却不会降落,一直下坠却看不到尽头。
没有粉身碎骨,也没有万劫不复,只是持续的坠落,胆战心惊才更可怕。
可怕,太可怕。
可怕到双手忍不住环住身边唯一的热源,祈望那是救命的绳索,可那明明是绑在她双脚上的石头,冷冰冰的,带着她下沉,下坠。
明知不可为,却别无选择。
顾梨安把这一切归为别无选择。
她侧脸不是选择,她跟随离开不是选择,她的回应不是选择,她的手指抚过那挺拔的脊背不是选择。
我是被迫的,被迫承受这一个糟糕的吻。
这么想的话,可以原谅再一次沉溺的自己吗?
许京寒的吻越来越狠,越来越凶,从丈量到撕咬,啃噬着柔软的唇瓣,揉挫着残留着他人气息的脸颊,他的手掐住女孩的后颈,让她无处可逃,他怕她再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