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雨,好好学中文。”
这下陈妍比许京雨还激动了,什么叫都可以,她早就说许家这套双标实在是太严苛,迟早把孩子逼疯,婚姻大事怎么可以说什么“都可以”。
她虽然同情也理解老顾的担忧,但做母亲的总比做父亲的想得更多,总不能因为同情,就这么糟蹋了俩孩子的终生大事。
但知子莫若父,许闻舟自然知道,许京寒从小到大,与其说是按部就班的“乖孩子”,不如说是因为他自己的选择与他们的安排并不冲突,甚至许京寒对自己的人生规划比他们的安排还要苛刻。
这样的人向来不会受任何人的摆布,本质上比谁都倔。如果他说的都可以,那绝对不是自家妻子认为的无所谓,而是他真的想要。不然,他一定会直接果断的拒绝,而不是故作镇定的说什么“都可以”。
就这样,许京寒开完会后就上了车,在具体到分钟的行程里硬生生挤出一个小时,让司机先去接还在京城读大二的小妻子,然后便去了民政局拍照盖戳。
婚房买在了京艺大学周围的别墅区,两个人就这么开始了同居生活。
虽说是同居,但接手了许家家业的男人一个月都见不着几次,只有顾梨安为了躲过学校的查寝和熄灯,顺便吃米其林厨师的私房菜,才会每晚都住在这空荡荡的别墅里。
婚礼是在来年暑假办的。
顾家诚穿着不合身的西装,裤子肩膀都有些空荡荡,牵着顾梨安的手一步一步走向气质清冷却不失俊逸的许京寒。消瘦到几乎只剩骨架的大手将那只小手交付给另一只有力温暖的手心里,嘱咐道:
“京寒,照顾好安安。”
那时的许京寒表面似乎依旧从容镇定,但内心深处却感受到了那一份郑重。他看着女孩哭红的眼睛,破碎的眼神,为那只冰冷的小手带上光彩夺目的满钻婚戒,虔诚地在她的手指上,落下一个似乎是蜻蜓点水,但却是男人无比珍重的吻。
婚礼结束一个月,顾家诚就去世了。
葬礼很朴素,顾家诚的骨灰与徐若茵葬在同一块墓碑之下,墓碑上换成了一双璧人的黑白合照。
之后那段时间,无论许京寒多忙,他都会准时五点半回家,陪女孩吃晚饭,为此推掉了不少应酬。
但很快顾梨安就搬回了寝室,父亲过世后,她总是睡不好,平日里这座房子太空了,和她的心一样空,让她有些害怕。
但许京寒却以为是女孩不愿意见到他,同意联姻也只是为了给病入膏肓的父亲一个交代,而父亲去世后,女孩便不愿再虚与委蛇。
男人不再回别墅,开始了四处飞行的生活,甚至是有些故意躲着顾梨安,似乎是很怕对方提出什么他无法拒绝的要求。
他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直到一次出差结束回到京城,许京寒喝得有些醉,一路上一直在小憩,就没想到直接被司机和助理送回了别墅。男人下车后打开门,却没想到遇见正好放暑假,回来准备收行李去旅行的顾梨安。
她要走?
也许是酒精,也许是烦闷,也许是更加复杂的情绪,类似于恐惧不安愤怒揉杂后的情绪,许京寒终于失去了维持了整整二十二年他引以为傲的理智。
西装从手腕上掉落在地,身着黑色衬衫的男人上前扣住女孩的手腕,不顾对方的反抗,越捏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