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淑洁抖着手摸出手机,正准备按键,顾培东用力扣住她手腕,艰难的吐出字眼:“妈,别打,这是我应得的。”
他被打了一下,倒是比母亲更理智了,知道这一拳他必须咬牙忍下,不然以后恐怕休想再得到妹夫的投资。
是他刚才疯了,竟然想要打顾清晚。
他现在后悔得肠子都青了,顾清晚现在何等的身份,他怎么敢打她啊。
可这也不能完全怪他啊,谁叫顾清晚今天跟吃了炸/药一样,字字戳心,而且妹妹没结婚前,只有他损她的份儿,什么时候轮到她反过来羞辱他了?
所以都是顾清晚的错,她不激怒自己,他能失去理智想要打她吗?还那么不凑巧被妹夫看到,他这是什么运气啊!
顾培东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碰到嘴角破皮的伤口,他倒吸一口凉气,却坚强忍住,爬起来,点头哈腰的的讨好商与今:“与今,是大哥的错,我刚才跟小妹发生了点口角,她泼了我一身的汤,你看我这头发上,身上还有残渣呢。不过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失态了,我一个大男人不该跟小女生计较,我认错,你想怎么揍我都可以,大哥我绝对不还手!”
“培东!”林淑洁一听儿子要让女婿揍他,不赞同的出声,儿子是她的命根子,她是绝对不会让其他人欺负他的,就算女婿气场强,她怕他,那也不行!
为母则刚,她必须保护自己的儿子。
于是,林淑洁插进儿子和女婿之间,双手张开挡住:“与今,今天你想要再动培东,那就先从我身上跨过去!我告诉你,就算你比我们家更有权有势,但我的儿子,你也休想欺负!”
商与今冷目下敛,定定的看着岳母,“你如果也这样保护一次晚晚,我相信你想要的东西,她都会拱手送给你。”
站在男人后面的顾清晚,指尖用力一扣。
林淑洁却是蹙了蹙眉,不太理解商与今的意思,她道:“我怎么没有保护晚晚了,晚晚也是我的女儿,难道我还能害她吗?”
“那刚才你怎么没拦着你的儿子?那一巴掌落下去,晚晚一个弱小的女孩,该有多痛?”商与今沉声质问。
林淑洁理直气壮道:“刚才那事发生得太紧急,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不然我肯定会阻止的!”
这倒的确是真话,林淑洁偏心归偏心,但也不会允许儿子打女儿,只是刚才事出突然,她又被儿子推了下,等她站稳,已经看到儿子快打到女儿了,她怎么阻止嘛!
“那好,我们换一种设想,如果你儿子打到了晚晚,你准备怎么为你的女儿讨一个公道?”商与今继续追问。
顾清晚酸涩的眨了眨眼,怔然的望着挡在她前方,高大伟岸的背影。
这个男人在给她讨公道。
“我当然会狠狠的批评培东了!他们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妹,我怎么会忍心看到他们自相残杀。”林淑洁不假思索的回。
商与今冷漠轻哂:“批评?就这样?”
林淑洁聪明的听出自己的回答让女婿不满意,她结巴的“呃……”了声,思考一会儿,她转身故作用力的拍打儿子的胳膊:“我打死你,晚晚是你妹妹,你再失去理智,也不能伤害你妹妹啊!你疯了吗!”
她的手劲一点也不痛,这是她惯常用的方法,小时候顾父要教育闯祸的儿子的时候,她就会在中间这样帮儿子说情,假装打那么两下,让顾父消气。
所以顾培东和母亲非常有默契,他装出剧痛的样子,身体扭来扭去,“妈,你别打了,疼。”
“啊,真的疼,快别打了。”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绝对不这样干了!”
两人配合默契的演着戏。
商与今全程眼神无波无澜,连他身后的顾清晚都没什么波动,只觉得母亲和大哥的演技太拙劣。
她已经不想再看他们表演了,淡淡的出声:“老公,让他们走了吧,我看着他们烦。”
她一出声,林淑洁立即停止打儿子,回头一脸慈母的关心道:“晚晚,我已经收拾你哥了,你看你老公也打了他,你就别生气了,原谅你哥吧?他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被我们宠坏了,做事情容易冲动,但他心肠是好的,他绝对没想过真的伤害你,你不知道,他经常在家念叨你,说你嫁人了,不知道在婆家过得好不好。你们毕竟是亲兄妹,哪有什么隔夜仇啊,妈妈知道你懂事,比你哥成熟,你就多包容包容他吧?”
“妈,我今年二十四岁,我哥三十二岁,就算男人成熟得晚,那也晚不到八年吧?”顾清晚自嘲的笑了笑,她母亲竟然要她包容大她八岁的哥?
她哥是巨婴吗!
哦,也对,她哥真的是巨婴。
真的累了,顾清晚坐回椅子上,疲倦的挥了挥手:“你们走吧,别来找我了,我看着你们烦。”
林淑洁还想再说什么,商与今淡淡出声:“岳母,请回。”
林淑洁嘴里的话一下子吞回去,有些惴惴不安的看了看女婿,最后,她觉得还是先离开为好,便给儿媳使了个眼色,两人各一边扶着顾培东离开。
跨出门槛时,顾培东又回头对商与今说了几句讨好话,还说过几天请他喝酒赔罪。
全程,顾培东可以说完全没把顾清晚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自己妹妹不过是依附于商与今、可以挥之即来抛之即去的‘物品’,对比起来,还是讨好商与今本人来得更重要。
讨厌的人终于离开,偌大的办公室安静下来。商与今回头看着坐在椅子上抱着花发呆的女孩。
他走过去,将她打横抱起来,顾清晚撩眸看了看他,什么也没说,乖巧的靠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回了卧室。
房间里,临窗的地方放着摇椅,正好可以被早上的太阳照到,商与今抱着她过去坐着,女孩的身体现在有点冷,这算是她的一种心病,一般被家里人伤害后,她就会全身冰凉,就像他刚回国的第二天,她也是这般全身沁凉。
“花给我,我去插好。”商与今想要把花拿走,这样他好搂着女孩,暖暖她的身体。
顾清晚却摇了摇头,“不要,你专门送来的,我当然要多抱一会儿了,不然多浪费啊。”
她昂起小脸,弯眉笑了笑,看起来,似乎没有在乎刚才的事情了,当然,只是似乎而已。
商与今摸摸她头发:“一束花而已,你想要,我每天都可以送你,没什么好抱的。”
“那才不是呢,这一束不一样。”顾清晚说着自己才懂的话,低下头,她深深嗅了一下花香,心情稍微好点了,开始说正事,“老公,你公司最近是不是得了什么五环的一块地?”
商与今疑惑的蹙了蹙眉,眨眼之间,他全部都明白了,“他们今天来找你,就是说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