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柏翰转首看着宁耳。
有些事情邵柏翰不说,宁耳也猜得出来。他又不是傻子,邵柏翰会在那个时候敲门,怎么可能是凑巧。还有什么“数学不好”,分明就是借口。邵柏翰的数学特别好,不会专门来请教他。
邵柏翰敲门“救”他,还这样安慰他,宁耳心里甜甜的,可脸上却臊得发烫。
他被妈妈教育的事情被邵柏翰听到了,这多没面子啊。
邵柏翰本身就特别好面子,比宁耳还好面子。宁耳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他挑了挑眉毛,嘴角勾起,笑着给自己辩解:“我什么时候偷听你们家说话了?”
宁耳惊讶地看他:“你没有?”
邵柏翰:“我只是还没来得及拿钥匙开门,就听见你们家里有动静。你妈妈说话声音那么大,我根本没偷听,我这是光明正大地听好吗。”
宁耳:“……”
刚刚还觉得这个人特别好,他错了,这个人还是特别的坏!
宁耳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还窝在这个人的怀里。他耳朵一红,赶紧把这个人推开,粗着嗓子说:“你……你别老做这么奇怪的事。”
邵柏翰被推开时有一丝惊讶,但很快他就笑了起来,遮住了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我做什么奇怪的事了?”
“……我回家去了。”宁耳避而不答。
邵柏翰一把拉住他的手腕:“要不今晚就睡在我家吧。”
宁耳错愕地抬头看他。
邵柏翰其实很认真:“我就和你妈说,作业比较多,我们可能会聊到很晚,你直接睡在我家就好。等今天过去了,你妈妈可能也不会管这种事了。我那个朋友……你认识的,赵海城,他每次考差了就会到各个同学家住一晚,爸妈气消了他才回家,屡试不爽。”
宁耳从小到大就很乖很懂事,哪里会有这么多花花心思。他根本没想过要骗宁妈妈,他摇头拒绝:“不用了,我回去好好和妈妈说。这次……我确实是考得差了一点,但我以后会努力的,下次期中考我一定要考好。”
邵柏翰皱了皱眉头,本想再劝,却怎么也留不住宁耳。
但宁耳也没那么快就回家。
邵柏翰说了要请教他数学题,他当然不能刚来就走。
邵奶奶很快来敲门,说洗澡水现在是热的,让邵柏翰赶紧去洗澡。邵柏翰对邵奶奶还是很孝顺的,他把宁耳留在自己的房间,拿了换洗衣服去洗澡。
他一离开,宁耳整个人都松懈下来,小心翼翼地移开视线,打量这个屋子。
之前每次都是邵柏翰去他家找他,他很少会来邵柏翰的房间。也来过几次,但都很快就走了,从没有机会这样认真地观察。
这个房间面积不大。他们住的小区已经有二十年的历史,是个老住宅区,两家人的房子都只有一百平米。
邵家还好一点,邵柏翰的房间挺大的,比宁耳大多了。宁耳的房间是小房间,他小时候住着感觉还挺好,现在看起来实在太小了。宁妈妈上个月还说现在宁耳长大了,找机会要把书房改成他的卧室。
宁耳的房间小到什么程度呢?
小到他的床只有一米二宽。
宁耳已经记不清邵柏翰小时候的房间是什么样,现在这个房间十分干净。床上是深蓝色的床被,简洁的深色衣橱和一张极大的原木桌子,除此以外就是电脑和电视了。
墙壁上有一个专门放篮球的铁框,桌子上只有两三本书,其他都是什么游戏机和一些宁耳没见过的游戏光碟。
门外传来洗澡的水声。
宁耳屏住呼吸,偷偷地走到邵柏翰的床边,坐了下来。
好舒服的床。席梦思不是很软,却很又弹性。
宁耳没忍住,躺了下来。
属于邵柏翰的味道铺天盖地地卷席过来,从四面八方,侵袭了宁耳的神经。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正被那个人抱着。就像刚才一样,那个人突然就抱住了他,没有一点征兆,就这么不讲道理地抱住了他。
邵柏翰的拥抱很热,热得宁耳面红耳赤。
他躺在这张床上,闭上眼睛,眼前突然回放起在海城的那一夜。
宁耳的手瞬间变得炙热滚烫,他情不自禁地双手握拳,阻止自己去回想那一晚的事情。
他没有帮邵柏翰做,邵柏翰也没有帮他做。
对,他们什么都没做,他绝对没有做那么出格的事,他也真的没有偷偷睁开眼,看到邵柏翰的那个东西那么大,他的手都抓不住……
“在想什么呢?”
低沉磁性的声音忽然响起,宁耳吓得整个人一缩,惊恐地睁开眼。
邵柏翰刚刚洗完澡换了一身简单的睡衣。他站在床边,俯身看着宁耳。水珠从他的头发上滴落下来,滴在宁耳的脸颊上。
宁耳一下子懵了。
邵柏翰也没想到水会滴下来。那滴水滴在宁耳细腻的皮肤上,宛若珍珠,衬得他皮肤更加白皙。少年瞳孔微颤,有些惊慌地看着他,仿佛是被抓住了什么把柄,惊吓得好似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白兔。
邵柏翰突然感觉一阵热量涌入身下。
他深吸一口气,将这股子邪念压下去。他坏坏地笑了起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问道:“小耳,你怎么躺到我的床上去了,脸还这么红?我猜猜,你干了什么坏事?”
宁耳快速地坐了起来:“你……你怎么这么快就洗好了?水声没停啊。”
邵柏翰理所当然:“奶奶在洗澡。老人家很节约,趁水还是热的,我每次一洗完她就去洗。”他可以扯开话题,但他才不让宁耳扯开话题:“小耳,说说,你干了什么坏事,看到我这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