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昧平生的人,尚且能如此替她考虑。可她那些血亲,却以为她着想的名义,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
……
回到房间后,颓不流开始担心灰霁的处境。
但现在贸然离开并不明智,万一灰霁回来后发现他不在,反而会引出更多的麻烦。
更何况,既然对方把朱粒送到灰霁房间,就证明这一行为应该不会在其他地方进行。
颓不流想了想,还是给灰霁打了个电话。
“嗯?怎么了?”灰霁似乎并不知情,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惊讶。
颓不流沉默片刻,这才开口:“你没事?”
“没有,”灰霁摇头,忍不住有些开心,“你想我了?”
颓不流正想把朱粒的事情告诉他,电话那头远远一道声音传来,似乎是季璋在催促。
“季霁,走了。”
颓不流顿了顿:“你和季璋在一起?”
“嗯,他说有事情要说。”灰霁满脸嫌弃,“也不知道什么事非要大半夜交代。”
颓不流长话短说,径直道:“我在你房间里发现了一个被下药的女人,不知道是谁动的手,我预计他们还有后手,你暂时不要暴露。”
被下药的女人?!
灰霁眉头一皱,脱口而出:“你没事吧?”
颓不流:“我没事,你注意安全。”
灰霁挂断电话,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他没有想到那些人会如此放肆。竟然敢把人安插在他房间……
说到底,季璋半夜叫他出来就很可疑,什么事情非要大半夜说?
“说吧,”灰霁抬眸看向季璋,“找我什么事?”
季璋这才提起了正事。
他看向灰霁,几乎是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他当初认回灰霁只是为了继承砝码,对他这个人并没有报什么希望,却没想到灰霁比他想象中更加优秀,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
“今晚你做得很好,”季璋欣慰的点头,“如果你从小养在我身边,一定会变得更优秀。”
灰霁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那你怎么不养我?”
季璋:“当年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我也不知情,要是灰兰没有带着你独自离开,我也不会……”
“够了,”灰霁冷冷打断他的话,“再不说话我走了。”
季璋这才放弃培养感情,直接道:“我打算把羲和汽车的事业交给你打理。”
“交给我?”灰霁冷嘲一声,凉凉开口,“如果我没记错,这是季翰默自己的事业吧?”
“名义上是,但季翰默所做的也只是花钱卖技术做管理。如果不是家族扶持,他不可能创办这么大的公司。”季璋对灰霁寄予厚望,直接道,“既然他可以,那你为什么不行?”
乍一看很诱人,对他寄予厚望,但实际上,这不过是季璋让他和季翰默互相牵制的手段而已。
把他派去羲和汽车,一方面,杜绝了自己干涉他事业的可能,另一方面,还可以让他和季翰默互相牵制。
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口口声声说对他很抱歉,可他现在做的,和当初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但灰霁无所谓,他本来就不是回来争夺家产的。
“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灰霁冷冷道。
季璋:“你说。”
灰霁开口,野心勃勃,像是伸出獠牙的猛兽:“我不仅要羲和汽车,我还要他们一家的全部产业。”
季璋眼中流露出赞许的目光,却也有些警惕:“为什么这么狠?你和他们有仇?”
“没有,”灰霁收回视线,语气淡淡道,“看他们不顺眼而已。”
季璋没有太过怀疑,这种家庭本就毫无亲情,只是利益。灰霁在外流落二十年,和他同样出身的季翰默却坐拥一切,尽享荣耀。
他心有不甘也很正常。
倒不如说,正是因为灰霁的这一份不甘,才更能成为他手中的一柄利剑。
“如你所愿,”季璋点头,抬手想拍他的肩膀,“我会把你失去的一切,全都补偿给你。”
灰霁起身离开,不动声色地躲避了他的触碰。
季璋有些尴尬地放下右手,很快又若无其事道:“既然决定去羲和汽车,那我带你去和翰默打个招呼。毕竟是一家人,明面上不能闹得太难看。”
“真是麻烦。”灰霁啧了一声,不情愿地跟着走了出去。
季翰默坐在休息室,脸上丝毫不见刚才的尴尬。
他端起一杯酒,态度亲切而随和,仿佛他们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弟弟,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