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路阳定了定神,试探道:“我思来想去,觉得他可能是和人发生了冲突,所以才去了医院。”
“我建议,”颓不流扫了他一眼,幽幽道,“你今后还是别思考了。”
池路阳:“……”
池路阳想不明白,又不敢再问,只老老实实地当起了司机,按照颓不流的吩咐开车去医院。
《just me》录制地点在郊区一个改装的工厂,外面挨着一片城中村,颓败又荒凉。
池路阳开出大门不久,颓不流突然开口:“停车。”
池路阳手忙脚乱停了车,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颓不流已经打开车门下了车。
“部长?”池路阳急忙熄火想跟过去。
“在车上等我。”颓不流丢下这句话,消失在了前方的小巷中。
今天刚下过雨,天空阴沉沉的,小巷里一片昏暗,地面还有积水未消,踩上去就是一片泥泞。
颓不流绕过水坑,隐约听到巷子深处传来一阵推嚷声。
“给我老实点儿!惹了不该惹的人,哥几个今天就要让你好看……我操……你他妈还敢先动手……唔……啊……”
紧接着是拳头打在人身上的咚咚声,还有人被打后发出的闷哼声。突然响起“哐”的一声响,似乎是钢管敲在了墙上。
颓不流迅速往前走去,却发现战斗已经结束。七八个大汉全倒在地上,只有巷子尽头还站着个男人。男人身形高大,穿着件灰色连帽衫,帽子遮住了脑袋,只露出半张硬朗的脸。
颓不流看了两秒,开口:“灰霁?”
男人闻声抬起头,脸颊染了血,一双眼睛又凶又狠。
那眼神就像是维护领地的野兽,只要靠近,就会受到他无差别的攻击。
颓不流视若无睹的走了过去,语气平静道:“不是要去医院?我送你……”
话音未落,远处的男人突然朝他冲了过来。
他速度极快,十米的距离,一眨眼就出现在了颓不流眼前。
颓不流迅速侧身避开攻击,灰霁却又不死不休的缠了上来。二人在狭窄的小巷里过了十来招,最后颓不流左手按着灰霁右手,灰霁左手擒住颓不流右手,双腿纠缠,四目相对,谁也不能制服谁。
“身手不错,”颓不流颇为赞赏地开口,“可惜我不是来找你打架……”
话音未落,灰霁就趁着他说话的空隙,发出了新一轮的攻击。
颓不流却早有防备,他左手挡住灰霁的攻击,右手绕后攻击灰霁的伤口。
剧烈的疼痛让灰霁皱起了眉,忍不住低骂一声:“艹。”
颓不流抽出领带困住灰霁双手,直接把人抵在墙上,冷声质问:“还打吗?”
灰霁还要挣扎,又被颓不流捏住下巴,强行抬起了脸。
之前看照片时,颓不流就觉得这张脸长得好,现在近距离观察更是无可挑剔。
眉眼立体而深邃,鼻梁高挺,嘴唇不薄不厚,深邃的轮廓让他略带混血感,俊美和硬朗平衡得刚刚好。
但如果所有都标准化,那也就是一张标准化的普通脸而已。灰霁的优势在于,他还有一双摄魂夺目的眼睛。哪怕在这种破败的地方,也完全挡不住他的光彩照人。
唯一的问题就是眼神太凶悍,不够讨喜。
颓不流捏着灰霁下巴,语气中带上了训斥:“被人欺负主动反击,还可以称得上血性。不分青红皂白就发起攻击,就只是一只疯狗而已。”
灰霁嗤笑出声,满脸不屑:“是你自己送上门,怪不得我……操!”
他话还没说完,颓不流已经欺身压了下来。
灰霁双膝被颓不流强行分开,几乎是半跪在地,他双手被颓不流用领带捆在身后,下巴却被对方高高抬起,不得不被迫仰视面前这个男人——
这是一个充满屈辱性的姿势,就仿佛高高在上的主人,漫不经心地教训一只不听话的野狗。
灰霁死死地盯着颓不流,两世的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让他恨不得把这人拆吃入骨。
然而颓不流却笑了。
“当疯狗有什么意思?”男人拨开他眼前湿润的刘海儿,声音低沉而蛊惑,“不如做我的狗,我把你捧成超级巨星。”
第5章
做颓不流的狗……
灰霁冷笑一声,回忆起了上一世,自己那比猪狗还要不如生活。
命运似乎从来不曾眷顾过他。
灰霁出生时就没了父亲,母亲独自把他拉扯大,却也在他10岁那年不堪重负,留了封遗书潦草离世。年仅十岁的灰霁只得一个人摸爬滚打,小小年纪就尝遍了人情冷暖。
直到他上高中时,一位老太太不远千里而来找到了他。灰霁这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一个外婆。
外婆的援助让他从贫困的生活中解脱出来,他再也不用一分钱掰成两份花,不用一个人打两份工,也不用担心交不上房租被房东赶走……他也得意像一个普通的孩子一样,尝到了微弱的家庭温暖。
高中三年,是灰霁为数不多的幸福时光。
可惜好景不长,在他考上q大那年,外婆在医院检查出了急性心力衰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