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云山一头雾水,伸手去捡,结果另外一位比他还快。
“怎么有个铃铛?”姑娘拿在手里看了两下,忽然拎起来在他脑袋上轻轻一敲,在清脆声响里顽皮一笑,“还挺好听。”
谭云山浑身一僵,再没言语。
姑娘愣愣地看着他,先是疑惑,而后茫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情急之下干脆伸手帮他擦脸:“我再不敲你了,别哭啊……”
话没说完,她已被人紧紧抱住。
第77章第77章
谭云山这一下抱得很紧,用尽全身力气。
“我替你敲完那个臭老头了。”
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听着都让人心生酸楚,可是话里的意思既灵不懂。她只知道他抱得很紧,眼泪落得很凶,自己几乎就要喘不过气,却因为落在脖颈上的湿热,而不忍心推开。
不知该如何回应,既灵只能抬手轻轻拍他的后背,一下一下,温柔却茫然。
全部记忆一瞬间涌入脑海带来的冲击让谭云山几乎站不稳,他就像一个立于堤岸上的观潮者,忽然被海潮劈头盖脸砸下来,先是蒙,然后整个人就被卷进海里,于滔天巨浪中浮沉,天旋地转里,抱紧这个人是他唯一的浮木。
风过山顶,草木窸窣。
微湿的脖颈在清风吹拂里泛起丝丝的凉,既灵轻轻叹息,终是先开了口:“能和我说说究竟怎么回事吗?”
谭云山一连做了几个深呼吸,缓和下情绪,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怀中姑娘,却仍不愿后退,维持着眼对眼鼻对鼻的极近距离,声音低哑得近乎呢喃:“我找到你了。”
既灵愣愣地看了他半晌,又看一眼他伤痕交错的胳膊,忽而恍然:“既灵……是我?”
那两个字从她嘴里出来,就像一个陌生人。
谭云山仍悸动着的狂喜,在她的波澜不惊里泛起一丝微微的苦。
若真在意自己身份,她该问“我是既灵?”,可她甚至都没有把“我”放在前面,语调里除了淡淡的讶异外,再无其他起伏,那四个字若拉长些,也不过是一句“哦,原来你要找的她,是我”。
既灵看着他眼底的百转千回,一时无措,突然意识到两个人离得有些近,便后退两步,及至彼此间足够放下一条桌案了,才又问:“你是把什么都想起来了吗?”
这一次她的声音略微提高,显然对这个问题更感兴趣。
谭云山忍住想上前的冲动,站在原地定定看她:“嗯,都想起来了。”
既灵费解地看看手中铃铛:“就因为我敲了你一下?”
谭云山觉得是,可他解释不清,正迟疑,就见既灵拿起净妖铃敲了她自己脑袋两下,比之前敲他的时候用力多了,“当当”两声,听着都疼。
“我怎么还是想起不来?”敲完了的姑娘特认真地问,透着傻气。
谭云山好气好笑又心疼,上前一步把铃铛夺回来,然后拉着她坐到草地上,也不管对方乐不乐意听,便倒豆子似的将过往一切道来。
应蛇水漫槐城,幽村白昼如魇,黄州异皮洞府,白泉误撞瀛天,最终五妖聚齐,厉莽出世……
谭云山第一次认真梳理他和既灵相识以来的点滴,才发现,原来他们一起经历过这么多。那些嬉笑怒骂,那些陷阱坎坷,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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