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钰简直惊出一身冷汗,好么,随意惯了的师父,差点把天帝的名讳顺嘴出来。
郑驳老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清了清嗓子,就若无其事继续了:“我刚刚说到哪儿了……哦对,仙匠一句句都是冲着天帝心坎去的,那天帝当然受用了,眉开眼笑的,当场大赏仙匠,还让众上仙围着宫灯欣赏,为师最后差点被宝珠闪瞎。”
南钰知道自己师父和天帝亦君臣亦知己,前些年郑驳老还老老实实守着庚辰殿的时候,有事没事就和天帝凑到一起下下棋,论论道,而今郑驳老这样晃荡,那么多上仙告状,说他行为乖张,天帝也都含糊打发了。
但关系再好毕竟是上下有别,一些最基本的君臣之道还是要有的。
“师父,”南钰跟郑驳老不藏着掖着,怎么想怎么说,“天帝虽然待你宽厚,但你也别太过……”
郑驳老斜眼看自己徒弟:“行啊小子,当上尘华上仙了,就敢教育师父了……”
南钰这叫一个冤,刚想分辩,就听郑驳老又道——
“放心,虽然明明是天地之尊,却非要觉得不恋红尘不眷九天才是清新脱俗这一点实在让人很难忍,但什么可以说,什么不能说,什么玩笑得,什么玩笑不得,为师心中有分寸。”
南钰想着刚才差点脱口而出的“太昊”二字,对师父的“分寸”实在很难放心。
但郑驳老放浪形骸百年了,就算真能改,也不在这一时半刻,眼下还是解决这遗落人间的日华宫灯比较重要:“师父,既是天帝喜爱之物,理应由仙婢好生看管,怎的入了人间尘水?”
郑驳老歪头抓脑琢磨了半天,不太确定道:“好像那灯很久之前就被天帝当成赏赐给谁了。”
南钰追问:“给谁了?”
郑驳老摇头:“为师都这么大年纪了,哪里记得住这些。”
南钰简直想给师父磕头:“三百年前的事情您记得真真,那之后的事情倒忘了?”
郑驳老很认真地说:“如果赐灯的时候天帝又有一番高谈阔论,那我说不定能记住。”
南钰没时间听师父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了,直接问:“那依您看,我该怎么办,那三个凡人还等着呢,我再不下去,他们说不定又要动手了。”
郑驳老看了没出息的徒弟一眼:“三个凡人而已。”
“但是动静震到了天上尘水,”南钰苦恼道,“现在好了,确定那是天帝喜爱之物,万一尘水继续震动,仙物又在尘水中被凡人伤了,我真是数罪并罚。”
“怎么都几百年了,还这么毛躁。”郑驳老就看不得徒弟毛头小子的样,不耐烦地挥挥手,“你去仙器库借一下锁仙袋,下去先把宫灯收了,为师尽快帮你打听,看天帝究竟把这灯赐给了谁,万一真伤了灯,也好提前说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南钰总觉得这是兵行险招:“弄坏了天帝御赐之物,他能跟我大事化小吗?”
郑驳老没好气地敲了下徒弟的头:“他弄丢了灯,你弄坏了灯,追究起来谁也跑不了!真是,我怎么教出你这么个榆木脑袋!”
南钰恍然大悟,可不吗,这事儿捅出去,被赐灯那位更糟心,保不齐还要请他保密呢。师父真是……
“老狐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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