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游轮靠岸了,雷行将五花大绑的陆广青扔在驾驶舱,头也不回离开。
停靠的岸边有大量用来护送的防弹车,以及一辆救护车。
五名医生抬着担架上船,将湛娄固定在了上面,正要下船的井觅荷,听到了身后陆广青的声音。
他的双臂被用撕碎的床单捆在了背后,蹦跳着走出来喊她名字,模样滑稽。
井觅荷打消了刚才的想法,问他:“船还能开吗?”
“能!”
她解开了他背后的捆绑:“走吧,带我离开。”
“你你,你想去哪?”陆广青紧张道结巴,脑海里已经闪过无数种可能去的地方:“回国吗?”
井觅荷摇头:“你不是富二代吗,随便把我偷渡到另一个国家,给个合法身份,应该不难吧,陆先生。”
他被激起胜负欲的斗志,想都没想的答应:“当然不难,你想去哪,随便你说。”
“容我想想,话说回来,你是怎么知道湛娄没胳膊了。”她看着手中的绳子,思绪起那把刀插进他胳膊里的场面,应该不至于断肢。
“我看了监控,他在甲板上,自己把胳膊给捅截肢了。”
雷行坐在车里,看着在岸边的那艘游轮渐渐驶离,船下面并没有出现井觅荷的身影。
他撇过头不再看,宁可这女人走,也不要再出现,他深知,湛先生失去一条胳膊都是为了谁。
当初尽管一而再的阻挠他不要去,湛先生还是不顾危险,记得往他身上安装跟踪器的时候,湛先生对他说。
“我死了怀中肯定会有井觅荷,把我们葬在一块就行,其他的生意,跟我也没关系了,你若是要接手,那也随你便。”
雷行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不甘心。
为了爱,人都能做到哪一步,他不惜放下对自己而言,大于生命的军火,甚至复仇,都要与她同生死。
叁个小时的手术,胳膊及时切断,让毒才没有机会侵入他的身体。
湛娄醒来,痛不欲生,伤口大量清创,断肢处的火辣滋味席卷全身,不断翻身在床上,捂着失去的右臂,痛不欲生。
他让医生打了叁针麻醉才有所好转,病房里除了雷行,已经不见井觅荷的身影。
他靠在病床,失望掩不住悲泣,黯然失色。
“她跑了是吗。”
雷行点头。
“为什么不拦着她。”
雷行已经准备好了无数个理由来为此说服,但湛娄却自嘲:“早该跑的,都是装的,什么爱我,妈的,都是装的!她跑了也是活该,全他妈是我咎由自取!”
麻醉后的身体平复不了他的怒火,仅有的一只手臂愤怒扫过桌面上药物,本该贴身的病号服,却因为空荡荡的右臂,把衣袖甩起。
他的断肢,医生给了很多种治疗方案,但都因为断肢中有清洗不掉的毒液,而不得不放弃。
湛娄怎么可能甘心自己失去一条胳膊。
“还有一种办法,但目前全球只出现过两例,皆失败了,唯一成功的一次,是在动物身上做的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