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伸手倒了杯茶水,边看书边啜饮着温热刚刚好的茶水,不知不觉间,两杯下肚,他支着脑袋昏昏欲睡,没过多久,安静的屋子内只余书本掉落在地的声音。
不远的屋里,一片黑暗,只有交缠的喘息声,邵含南欲张口,话语被江嘉容堵住,想要说的话变成了呜呜声,在夜色的掩饰下,江嘉容的动作比往日粗鲁些,不顾邵含南的挣扎,压着她在门板上狠厉啃着她的唇瓣,邵含南蹙眉被迫承受他倾泻而来的情绪,下巴被手指牢牢固定这,仰着头津液顺着嘴角滑向脖颈,她后退不得,抵在他胸口的双手也被男人只手钳制住,她微微睁眼,满室黑暗中他烦躁和恼怒的气息包裹着她,她软下绷直僵硬的身躯,刻意往他身上贴。
这招很好使,江嘉容一愣,借着窗棂外泄入的月光,睁开眼看到她温和清亮的眉眼,他终是清醒了,钳制着她的手微微一松,手心里滑腻手感的手腕逃出他的桎梏,腰上感到一份重量,好似一双温柔的手抚慰着他焦躁不安的心。
他第一次察觉到自己的独占欲很强,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恨不得将一个女人藏进无人知晓的金屋里,他不能容忍邵含南与任何一人独处一室,整晚在书房里都心不在焉的,好几次欲起身前往江睿院子,但都硬生生忍住了,捱到整个江府终于安静下来,在家却像做贼般,避开所有下人到了江睿的院子,想法把她引了出来。
他一下一下的啄吻依偎在他怀里的女人,也不说话,好像叫她出来不是讲往事,只是单纯的粘腻在一起。幽暗的房间内邵含南红着脸,还是心软道,“等下我回去就与江睿坦白,你别不开心了。”
夜色掩盖了江嘉容晦暗的脸色,只闻他不带任何情绪的嗓音道,“无妨,这样也好。”
邵含南从他怀里抬起头,明明看不清他的脸色,还是看向他,“为何?”
“既然堂冷曼想要冷静,便给她时间好好想想,到底是否要与我儿再相处下去。”
听到他解释,邵含南心头的疑虑打消,浅笑点头,还没笑多久,又撅嘴凶巴巴的追问,“那你解释下这位所谓的江夫人,”手抵在他的胸口上,抵触的扭头,“我看她对你情根深种呢。”
江嘉容低笑,“别在意她,是我表妹罢了。”考虑到她怀着孕,抱着她摸黑坐在整个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太师椅上,默了默,回忆道,“是我母亲承诺娶了她的娘家的侄女,会助我往后的学业花销,她当时与亡妻是孪生,她性子泼辣,与她死去的姐姐有着天壤之别。而且,”他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她那时并未对我有倾慕之意,在我中举前都最多是点头之交,没成想,在我在外苦心准备秋闱考试时,想方设法让我母亲将她纳入我后院。”
等他中了解元回了家,一身轻快在见到她对自己的姐姐江凝颐指气使时尽数散去,江凝性子温吞内向,受了委屈也不曾在书信里提及,江嘉容与她虽相敬如宾,二人各睡各的,好歹是他江嘉容的正妻,怎能不去管教,只是那时太过自信,还是受了江芸的暗算,还是误打误撞上了江凝的床,早上被江芸一把推开门,他看清自己怀里躺的是浑身赤裸的江凝后松了口气,但依然震怒,他不顾自己母亲的阻拦,和江凝毅然决然搬出了江家。
之后就是江凝怀孕,生下江睿,江嘉容那会被母亲断了接济,家里虽清贫,但尚可过的下去,他边用功读书,边在学堂里做夫子,虽与江凝并无情意,但有个孩子做维系,二人依然渐渐生出亲情。
在他再一次踏入京城赶考,考完出来收到的书信在江凝和江睿接回母亲家中后便再无书信,他隐隐察觉到不对劲,不安的在京等揭榜之时,得到自己在榜,得进士出身后马不停蹄的往回赶。
在家等他的便是江凝因不慎跌入井中身亡的消息,他怒极,母亲却再三拦下他欲斩下江芸的动作,江芸也在旁抱着刚满三周岁的江睿哭哭啼啼,言自己是真心心悦江嘉容,愿无名无分跟着他,愿意将江睿当亲生般对待,他在认清现状后,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木然的接受了母亲的哀求。
邵含南再三斟酌了下,疑问道,“为何你的母亲会对自己的两个侄女待遇是天差地别呢。”其实她更想问为什么他跟他的母亲听起来不亲呢。
他沉默了片刻,从回忆里抽出思绪,低沉的声音带出些许沙哑,“她不是我生母,我的生母在我父亲迎娶她进门积郁成疾,去世了。那年我已十二。”生母和父亲不过是媒妁之言,父亲是秀才,却也免不了对每日面对的同一张脸而厌倦,也恰逢他们当地的富商之女对父亲有钦慕之情,就此父亲顺水推舟将她迎入家门,母亲郁郁而终,他这位继母七八年也始终怀不上孩子,干脆就将自己的侄女配给他,本以为江凝那性子是个好拿捏的,可成婚后的倔强让她对这个大侄女另眼相待,所以又撺掇江芸,江芸倒是与她一拍即合,二人就在他的后院里兴风作浪。
他这继母不愧是商人之女,眼光相当毒辣,只是有钱固然会收到欺辱,但依附上权势,在詹州,一手遮天只是早晚的事。
所以在克扣了他平日的用度后又大发慈悲的给他最好的吃穿用度后附上条件。在将江凝迎娶进门后,他以为江凝会同他继母一样,所以很是戒备,没想到每每只是在饭桌上遇上,偶尔会在出门时送他,其余时间都看不到,他便放下心读书了,所以没有注意到越发沉默的她欲言又止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