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简直是没带智商来的吧,尤其是陈全,没看见他师伯脸都黑了吗……
“前辈这般说就不对了,你知道我会威胁别人替我作伪证,难道就不能有其他人威胁这位来诬告我吗。”盯着萧芊如的眼神暗成一片,萧阡陌漠然的勾唇一笑,不等陈全反驳,对着萧芊如道,“那就请这位小姐讲讲,我是怎么虐杀这位少爷的了。”
萧芊如浑身一颤,暗自咬牙,道:“我昨天……”
“如此说来,你只知道我救了你,却不知道我杀人的过程,就这样大义凛然的跑出来作证了?”萧阡陌听着萧芊如的叙述笑出来声,可笑意却不达眼底,甚至带着些怜悯和愤怒。
这是他的妹妹,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为了一个拿她当弃子的男人,做到了这般地步。呵呵,萧千云,就算是我萧家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我们也早已还清了,你何必要做到这么绝呢!
萧芊如的描述是事实,昨天发生的事实。可就因为这样,他算是看出来了萧千云的真正目的。
不是染黑,不是什么第一步计划,只是一件事情,心魔。
萧家人重情重义,在苍穹大陆是出了名的,所以萧家有很多朋友,所以这一世即便他们后知后觉、防备不当让萧千云夺走了大部分产业,他们仍旧在这场战争中占据着主导地位。为什么?就因为这几千年积累下来的人脉!因此,萧千云若想如上一世正面取得萧家的领导权,是几乎不可能的。而现在,如果因此让他产生心魔、修为不得寸进,那么,无可否认,萧家的核心就会受到冲击。
只可惜,萧千云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萧阡陌了。萧千云派系的人,在他心里早就不算是亲人。之前,他救萧芊如,是为情理、为心中清明,而非是为亲人不忿、为亲人打抱不平。
上一世,他被逐出家门,心灰意冷;父亲因此心力憔悴,不问家事;萧千云乘机夺权,待到回神时,家主派系的人已然被处理的差不多了,甚至连父亲也已经被他害死。没想到兜兜转转了这么多,还是回到原点似的。
萧阡陌冷哼一声,不再看萧芊如。
说实话,他觉得萧芊如很傻,傻到最后失去了自己的性命,他可不相信萧千云今生会有什么改变来善待萧芊如。
不再想其他事情,萧阡陌转身对着陈全,道:“这么说并不能证明这就是我做到,据我所知,陈大少爷在这里得罪的人不算少吧。”
“你!”被戳中软肋的陈全被气的发疯,竟是无视了一众人等唤出一柄巨锤向萧阡陌砸去,“还我儿子命来!”
凤栖梧眼神一暗,抬手一挑,红紫交替,电光火弧,化作一条长龙将陈全撞开。
“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这么看,你不是君子喽?”凤栖梧看着虚踏几下稳住了身形的陈全,天真的眨了眨眼睛,仿佛刚才一手挡开这位元婴修士的不是他一样,“这般,我倒是挺怀疑你来到这里为自己儿子伸冤的目的了。”
“你……”
“我?我只是想发表一下自己的见解而已。”凤栖梧一挑眉,随即看向周围的人群,粉嫩玉琢的小孩子却装作少年老成的样子,一板一眼,说的话更是让人哭笑不得,“各位叔叔,你们肯定都看过话本的,这么心狠手辣连一个灵寂期少年都不放过的家伙都是没人性的。指不定就是自己杀了他儿子来诬陷这位师兄想要些好处。更何况,你们说万一是像故事里的大反派,是哪个邪修门派派来的奸细想挑拨各大宗门之间的关系,那就太可怕了。”
说着,还顺势做了个惊恐的表情。
“我是……”
“诶?你是?你是什么?奸细?”凤栖梧转过头一脸关心的样子,道,“这可说不得的啊,虽然这位爷爷,啊不,也许得说……大爷爷?不行不行,师父说过,修为比自己低的都是晚辈的,怎么称呼呢?”
看着一脸沉思样子的小孩子,就是那些暗地里观察的老古董都是忍俊不禁。但仔细回味却是让人心惊。
这话表面一听是在挖苦陈全一把年纪了还只有元婴修为,毕竟,凤栖梧叫其他人可是叔叔,叫陈全顶多也是伯伯,但他叫的却是爷爷。其中的嘲讽不言而喻。可更是说出了另外一件事情,被他们忽略的事情。这个小孩儿,居然有元婴修为!
少年年轻气盛,可能为了报复将仇人尸身拿出来炫耀是可以理解的。可这个陈凡顶多也不过筑基,一个灵寂和一个元婴修士想杀他简直易如反掌,有什么好炫耀的?
小孩儿的这些话一出,几乎算是判定了两人无罪。只是,谁会这么大胆去触天道城的霉头?原本兴趣缺缺的看戏的一干老狐狸来了精神。
听着凤栖梧讽刺的陈全气的吐血,失去理智的抡起锤子就要砸过去,然后,一束剑光从城门射出,铺天盖地的气势陡然席卷整块场地,直接撞飞了陈全。
“师~父~啊~”众人还没来得急去关注陈全的情况便听见一声可怜兮兮的哭诉,接着便见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小孩儿泪眼汪汪的飞扑进楚飞凌怀里,“这人就看着小梧没人撑腰还想打我呢~吓死了~”
一干人等盯着巴在楚飞凌怀里哭天抢地的凤栖梧简直无语。
刚刚那个伶牙俐齿的小孩呢!变脸变得这么快真的好吗?!而且你哭的太假了吧!之前是谁一招就挡开了人家还鄙视了人家修为的!
不得不说,小孩子的样子就是这么的讨好,干起一些事情来就是方便。这不,夏长歌他们不好开口的解释被他当笑话讲清楚了,楚飞凌干掉陈全的缘由嘛~,他这不刚说了吗~。
有时候,卖蠢也是一门艺术~。
曾经深受茶毒的萧阡陌眼尖的瞥见了小孩唇边的坏笑,无言的抽了抽嘴角。
虽然很不厚道,可看见凤栖梧拿这个曾经让他“生不如死”的方式来对付别人,这感觉……真的很爽!
当然,这其中最“爽”的当属夏长歌,因为,这货现在正在冰天雪地中旅游。哦,你要问为什么?那当然是——虽然凤栖梧哭的很假,虽然楚飞凌知道没人欺负他徒弟,虽然夏长歌很无辜,但是!
楚飞凌表示,我就是想拿你开刀你能怎样?
明白了楚飞凌意思的夏长歌简直泪目。还有谁做掌门做到这个悲催的地步!
摸了摸凤栖梧的头以示“安慰”,在众人一脸“坑爹呢这是!”的表情注视下,楚飞凌淡定的抬手,凌冽的剑气织成了华丽的白色光网向陈全罩去。
看着陈全想从身体中逃出去的元婴,楚飞凌在虚空中一抓,小小的透明婴孩便被禁锢到了空中。
“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错?”楚飞凌清冷的声音在静寂的城门响起,大乘修士的气息直冲九霄,覆盖住整个天道城,“陈凡在天道城内狐假虎威却不多加管束,视为处事不周;为一己之私不顾宗门,视为图利不忠;勾结外党,扰乱宗门秩序,视为贪权不义;如此列下,你说,你该当何罪?”
“尊者!我为天道城做事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难道我还不能为我儿子讨回公道吗?!”
见陈全仍在垂死挣扎,还不忘染黑天道城,暗示他们不顾情谊,楚飞凌渐渐收拢了手掌,冷哼一声,四周空气随之一颤,“好一个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让你看看你背地里做的些什么!人家是直接告到我这里来的!”
随即,一沓木兰纸被楚飞凌自储物戒指取出。
贪污受贿,欺男霸女……一系列见不得人的事情曝光,有凭有据!
陈全见此目眦欲裂,失控大吼:“不!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
楚飞凌皱眉,不再言语,手掌瞬间紧握,轻而易举的捏碎了陈全的元婴。
见此,凤栖梧埋首在楚飞凌腰间勾唇一笑。
当然不是你,可惜,不是你,也得是你!
没想到那边的处事速度这么的快,效率也这么高。他才刚刚发出消息不久而已,居然连木兰纸都能弄出来。
木兰纸,修真界里订下合同专用的纸张,这种纸张上的字无法造假、无法篡改,且能够认证所写之人,堪比现代的dna检测。所以,此物一出,陈全百口莫辩。当然,他也不是故意要诬陷他的。“人在做天在看”,可是陈全自己说的。他不过是找人把陈全做过的事情一一败露出来罢了,只是,一不小心加了点料而已~。
反正是敌人,死的冤不冤关他什么事,倒是那边,没想到会做的这么绝,果然还是不要得罪他们的好。
“各位,戏看完了。”楚飞凌对着周围横扫一圈,道,“看完了是不是该撤了。莫不是你们就是凶手。”
闻言,一干人冒着冷汗点头哈腰,连忙退下。
好好的一出戏,谁知道会在一个小娃娃那里来了个大转折!本来说不定可以由此黑一把天道城,却不想最后却差点被人记恨。真是晦气!
“走吧,接下来可是宗门内部的事情,别再让人看笑话了。”楚飞凌对着几人冷哼一声,拉着凤栖梧向城门内走去。
走在最后恰巧看见凤栖梧对着他一吐舌头的萧阡陌无语。
本来很严肃的一件事情,有了凤栖梧捣鬼,俨然成了一出闹剧。只是……
萧阡陌盯着凤栖梧背影的目光越来越复杂,最后化作了一声叹息。说实话,一直到现在,他都看不透凤栖梧。这个人太多变,太无常,似乎哪个都是伪装,又似乎哪个都是真实。越是走进他的心,他就越不明白凤栖梧这个人。
不过,还好,他们还有时间,很多,很多的时间。
“萧芊如,对于今天在城门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解释。”
天道城大殿中,夏长歌坐在高椅之上,对着孤身站在厅中的萧芊如开口询问。少女捏着衣角倔强的抬头,道,“弟子无话可说。我只是按照事实真相在讲而已。”
夏长歌暗自叹息。他看过萧芊如的资料了,虽然刁蛮任性,但性格却不是奸邪,可惜了一个好孩子,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摆摆手,知道问不出什么的夏长歌不愈再做纠结,让萧芊如退下。
“以墨,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夏长歌揉了揉发痛的额角,道,“她迟早是会和背后策划的人联系的,注意点。”
“是,师尊。”君以墨恭敬的行礼应下,低头遮挡住的邪肆黑瞳暗沉的吓人。
“好了,你们下去吧。”夏长歌对着站在一侧的四人无奈轻叹。
最近几年的小孩儿怎么一个比一个不省心呢。望着结伴远去的少年,夏长歌都分不清自己心中是喜是忧。这群孩子的天赋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好的一辈,可正因如此,他们所要经历的,恐怕比其他人要更加的沉重。
只是,夏长歌的担忧四人是不会关注了。这时候他们关注的,是另外的东西,比如说,酒。
“阡陌,刚来就弄出这么多乱子真有你的啊!”水月天摇着扇子一派悠闲的调笑,道,“只是你这家伙运气实在是好,若是没有那些证据,这件事情还真够你喝一壶了。”
“所以,运气好才是真的好。”萧阡陌似是毫不在意,道,“也许是被我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帅气所迷倒的少女,为了爱情不惜一切来帮助我的。”
“……”凤栖梧忍住额角欢快跳动的十字走到了萧阡陌身侧,抬手搭上了萧阡陌的腰,轻轻一摸,温柔笑道,“哟~美人儿,陪爷玩会儿~!”
看上你的帅气?怀春的少女?呵呵!
说着,手间一转,便见萧阡陌扭曲了表情。
君以墨见此哈哈大笑,“既然好运的躲过了一劫,不若我们去酒神宫好好的聚一聚!”
“记得选包间~,”水月天顺势接过话题,笑道,“安全~。”
心知水月天是在嘲笑他们俩那天没选包间才惹出来这次麻烦的萧阡陌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
“说起来你们两个在酒神宫闹了事怎么不见通天神宫颁布令法?”
“这个啊~”凤栖梧得意一笑,手间一翻变出了一块玉牌,放在水月天眼前一阵晃悠,“看看这是什么~。”
看见了上面字迹的水月天一惊,“通天神宫的通行令?!”
“对啊。”萧阡陌无奈一笑,对着水月天和君以墨说起了陈凡走后的事情。当时他们和胖管事的对话在周围是下了禁制的,所以那天酒神宫里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其间发生了什么。
听完萧阡陌的叙述,两人皆是无语,看着凤栖梧的眼神倍感微妙。
他们没少和胖管事打交道,但是几乎都是公事公办,只要有一丁点想私交的念头立马就会被绕出去。没想到这小子连那个人精都能哄好啊。
凤栖梧炫耀似的在三人无奈的目光下拿着玉牌一路走到了酒神宫门前,订下了包厢。难得聚在一起的几人闹腾了良久,直到月上树梢。
“喂!你们不会又喝醉了吧?!”凤栖梧看着“扑街”的三人顿觉无语。随即气恼的把趴在桌上的三人丢在了地上。拍拍手,凤栖梧没心没肺的看着抱成一团的三人走出了包厢。
反正地上有毛毯,可比桌上舒服多了~,不过,他实在不能保证他们醒过来的时候会怎样,毕竟,他可是很尽力的将水月天和君以墨快凑到一起的嘴,凑得更近了~。
“小少爷,这边请。”
随着小厮走上了管事所在的三楼,凤栖梧敲了敲眼前的木门,在听见应声时走了进去。
“小梧啊,这次的事情怎么样?”
对上胖管事笑眯眯的面孔,凤栖梧扬起了单纯的笑容,道:“师父很开心。今天的事情真是超乎意料了。”
“那就好,那就好。”
“这是师父让我带过来的,”凤栖梧递出手心里躺着的一枚古朴的储物戒,对着正欲推脱的胖管事笑道,“这可不是报酬,是叔叔帮忙的辛苦费,叔叔若是不收下,就太见外了。”
胖管事咧嘴笑开,不客气的接过了储物戒,横扫一圈,嘴角弧度咧的更大,“劳烦尊者费心了。”
凤栖梧不再接口,只是笑笑。
现在还不熟,他们之间充其量也只是隔着个通天神宫,他找人帮忙是胖管事出力,自然得送些东西了。至于他师父,却是不知道这个事情的,大概现在还很奇怪那些个证据是谁送过去的吧。没办法,他年纪太小,在胖管事面前顶多卖萌图个好感,若真要让他帮忙办事,还是不太够分量的。
“说起来,你上次要的东西已经弄到手了。”
“!”这么快!
“你看看这品质如何,最近马上就要再来一批货了,所以还是有机会换的。”
凤栖梧接过储物戒,笑得开心,看也不看便放进了自己的戒指里,道,“叔叔办事我自然放心了,还谈什么换不换啊。”
胖管事笑得更欢,拍拍凤栖梧的头,道,“没事的话我就不耽误你宝贵的修炼时间了,下次有事就来找我,这是我的通讯石晶。”
欣喜的抬手接过,凤栖梧点点头,对着胖管事一阵卖乖,随后便是三步一回头的走出了房门。转过身来,凤栖梧嘴角的弧度滑落,看着手里的储物袋眼神暗沉。
这样一来,就有了固定的助力了。未来的事情,会好办许多。
思索间,凤栖梧回到了包厢看着睡得正香的几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打开窗户,取出一张暗紫色的方纸,画好一串稀奇古怪的符号后三下五除二的折成了一只精致的纸鹤,灵气一动,将其随风送出。
在空中飘摇一段路程,忽然黑色的光华一显,将纸鹤包围进入,消失不见。凤栖梧望着星辰四散的夜空,勾唇一笑。
如此,第二步也就完成了。相信,兰子轩这个盟友,不会让他失望的。
舍近求远虽非他本意,但是说实在的,幽冥天族的事情,他实在不想有再多的人知道。比起胖管事,“同道中人”的兰子轩反而更让他放心。
当时在墓地,他其实并没有知道太多的东西,仅仅只是得到了些许古怪的传承,知道了幽冥天族的覆灭,增长了修为罢了。
他虽答应不报仇,可是,以幽冥天族的性质,却不代表仇人不会来找他。凡事为自己留一线,总是好的。
清冷的夜风拂过脸颊,凤栖梧再次望了眼远处火树银花的街道,合上了木窗,席地而坐,吐纳声息。
再多的阴谋诡计,也抵不过最重要的条件,自身的修为,不是吗?他已经颓废太久了。
第二天,似是早有防备一般,凤栖梧并没有像想象中那般目睹历史性的一幕。君以墨和水月天以相当淡定的方式醒来,对着撇嘴的小孩一阵无奈,随即是宿醉的萧阡陌,不过这货第一次醉酒居然在醒来后没什么感觉,让君水二人啧啧称奇。活动开来的四人在凤栖梧的强烈要求下用过了早膳,才离开了酒神宫。临近城门时,凤栖梧脚步一顿,对着三人疑惑的目光歉意一笑,“我好像,把师姑送我的东西忘在酒神宫了。”
“……”三人无奈,正欲开口时却被凤栖梧打断。
“那我还是不要麻烦你们了,我一个人去取就行。”说完便着急的奔回了酒神宫方向。
萧阡陌见此微暗了眼瞳,对着欲要前去的君以墨和水月天摇了摇头,“看他的样子,我们还是别跟过去了。”
在昨天的包厢站定,凤栖梧取出藏在窗户后的纸鹤打开,一目十行的读完其间内容,满意一笑,指尖火焰燃起,将方纸焚烧殆尽。
“嘎吱——”
厢门打开的声音让凤栖梧一惊,转身时对上了女子的眼睛。那是纯粹的黑色,却带着透彻的光泽,仿若要将人沉溺其中的美丽。
这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子,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都要特别。
她高贵优雅,却又有一种侠士的豪迈奔放;她温柔似水,却又给人一种冷酷如冰的感觉;她的漂亮如梦似幻,宛若天边皎月又似烈焰骄阳;你拿她比作最纯洁的天域雪莲,她又带着血海芹花的妖娆艳丽;你觉得她很矛盾,但又找不出是哪里矛盾,她似乎满身的冲突,却又从不显突兀,似乎这迥然相异的气质就该是这般,让人心醉的和谐。
“据我所知,这里并没有人预定。”
动人心弦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唤回了凤栖梧游离天外的神智。凤栖梧心中一惊,对于自己会看着一个人入神感到不可思议,却又如何也提不起心防。微微垂眸掩去眼中的情绪,凤栖梧抱歉一笑,“抱歉大姐姐,我刚刚是来取昨天遗忘在这里的东西的,马上就走了。”
女子鸦羽似的长睫轻轻颤动,一双宝石般的黑瞳中思绪复杂,“没事,你的东西找到了吗?”
“找到了,我这就离开,打扰了。”见对方没有要追究的意图,凤栖梧扬起笑脸,点头示意后走出了门。
行步间带动的微风携起丝缕的青丝划过他的脸颊,走到楼下的凤栖梧仍觉得一阵清新雅致的味道萦绕鼻尖。拉过一个小厮亮出通行令,凤栖梧压抑住心间怪异的感觉小声问道:“你可知定了上面那个包厢的是谁?”
“那个?”小厮奇怪的摸了摸头,道,“那个包厢没人定下啊。”
“!”凤栖梧一愣,随即一跃上楼阁,推开了房门。
空无一人。
凤栖梧急忙走进,在四周巡视一圈,最终,只在木窗前拾到了一枚他从未见过的黑色花瓣。抬手轻轻捏起散发着和女子身上相似味道的花瓣,凤栖梧环顾了四周,失望的垂眸,将花瓣放入储物戒后关上了窗子。
“小姐,你为什么不和他谈谈?”
暗处观察着凤栖梧的女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盯着凤栖梧合上的窗口不再言语,一双黑瞳中光芒闪动,似是夹杂着千言万语,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叹息。
“走吧。”
“是,小姐。”
心绪复杂的凤栖梧紧赶慢赶终于在约定时间之前赶到了楚飞凌的院落前。看着萧阡陌疑惑的目光抬手晃了晃一个精致的储物袋,示意自己已然拿回了东西。
萧阡陌淡笑,伸手刮了刮凤栖梧的鼻子,笑骂一声,“下次小心点,别丢三落四的。”
“知道啦!又不是故意的!”拍开萧阡陌的手,凤栖梧皱了皱鼻子,很是不服。
谁知道兰子轩居然那么晚才回信啊。
正欲和凤栖梧打闹的萧阡陌一僵,轻轻翁动鼻翼,盯着凤栖梧的目光忽然一沉。
“小梧,你在路上是不是遇见了谁?”
凤栖梧一惊,暗自漂移着视线,故作镇定,道,“陌陌你说什么呢?”
见凤栖梧不欲多言,萧阡陌也不勉强,一笑而过。只是再嗅时那种香味却已然消散。
刚刚,不是错觉吧。他认错什么都不会认错这个味道!只是,她来这里干什么?
两人各怀心思在此站立了不久,楚飞凌便走了出来。看出两人似乎心不在焉的楚飞凌冷哼一声,大乘修士的威压让两人瞬间清醒调动修为回防,可是这气势被人掌控的极好,在这时早已消散。楚飞凌也不多言,将任务交代后便转身离开。徒留下最后交代的话语让凤栖梧和萧阡陌两人热血沸腾。
几个月后,天道城,宗门大比,开始!
也许对于别人,这是一飞冲天的好机会,但对这两个另类却不然。
萧阡陌早在来到这里时就开始打探有关冲霄剑第二节所在的九霄塔的情况了。
九霄塔,虽为天道城禁地,但是却是有特定开放的时候。这里会是每届宗门大比后前十的福利所在地。像是一个小型秘境,由掌门亲自取出传输令牌后交予这三人,接着,进入之后得到的好处,就各凭本事了。
据闻那里阵法精妙,机关重重,守门的魔兽更是强大。但与之相反,那里有起死回生的极品丹方,有生死人肉白骨的神奇丹药,有削铁如泥的天兵神器,有万年难出的稀有灵草……各行各业,榜首齐聚!
更难得的是,进入九霄塔,一次只有十人,每人随即抽取一条道路,各自道路不同、并不相交。如此一来,你在其中,只有是你拿到的,就不要怕被人知晓,被人夺取。
当然,也正是这带来利益的好处——仅有十个的名额,让无数弟子争破头颅。毕竟,天道城弟子没有上万也是千位数计,只取其中十个,少之又少。不过,以他现在的修为,只要不是像凤栖梧那样的变态体质,算得上在这比赛限定的年龄间所向睥睨了。只是据说这九霄塔为各个弟子所选的道路和修为相称,修为越高,所走路上的物品越是稀有珍贵,以他现在的修为,恐怕难得能去冲霄剑所在的道路。好在,还有几个月的时间,配上剑灵毫无副作用的丹药和苍穹剑法的功法,他进步的空间,还很大。
而凤栖梧很激动的原因,相信很多弟子知道后会想打他一顿。为什么?因为,如果有人是为了名,有人是为了利,或者像萧阡陌是为了特殊的东西,那凤栖梧为的,只是一个字,一个让人想吐血的字——玩!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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