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躺在床上,唐尧翻来覆去折腾的好久,却仍旧没有一点睡意。他有些后悔和柯兵说他要想想了,因为事实上他没什么可想的了,他能想到的都已经在电话里说过了。他挂了电话才发现,他其实是想让柯兵好好想想。
举起手,摊开掌心,借着月光,唐尧看到了自己的掌纹。据说是爱情线的那条,笔直的,从头延伸到尾,连一点点枝枝桠桠都没有。
就像他对柯兵的心情,甭管深浅,起码,没有旁的路。
唐禹在他初入商海的时候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不管做什么决策,有了一百分把握的时候再动手。这样也许会错过很多暴富的机会,但你永远不会倾家荡产。
他把这话一直当成了座右铭。
唐尧承认,他对柯兵的重视程度超过了自己的想象。很奇怪,就那么三天抽风两天囧的家伙,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歪招儿,刚进入他心里的时候顶多算是一根儿葱,结果稍不留神,就长成了小白杨,给点微风就招展给点阳光就灿烂。一天二十四小时就是搁那儿摇啊摇晃啊晃的得瑟。所以当柯兵第一次梦里叫崔小鹏的时候,唐尧忍住了。他没有一百分的把握柯兵会选自己,所以他不能戳破。
原来,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害怕失去那家伙。
但是后面的事情,乱成了一锅粥。他终于还是没忍住,于是现在,他就等待着一夜暴富,或者倾家荡产。主动权不在他手里,从来就不在。
唐尧想,如果柯兵最终选择了崔小鹏,他会如何。结论是,意料之内,情理之中,他没参与柯兵人生中最重要的二十年,没法见证小卒子是怎样炼成的,他认了。那么他彻底死心。换棵树这种事儿他做过一次,大不了再做第二次。
至于另一个可能,唐尧从不敢深想。怕想得多了,好像就真成了事实。那么泡泡破灭的时候,杀伤半径会无限扩大。
柯兵并不知道唐尧的心思,如果他知道,那么他会直接无赖状把兔子扑倒然后捏捏耳朵揉揉肚子蹭蹭毛的撒娇说管他崔大鹏崔小鹏反正我就是没你不行!说梦话?妈的,老子以后不睡觉了!而不是在不幸睡过了头大巴倒霉的坏在半道高速公路又天灾般的封闭翻修的时候还趁着夜色坐着“摩迪拉克”驰骋在郊区土路上,跟偷渡似的前往邻城。
看着快五十岁的司机师傅那技术不是盖的,左突右冲有那么点达喀尔拉力赛的意思。柯兵确信听见了自己臀部的娇喘和低泣。
“大爷,还有多久啊?”耳边呼呼的风声,柯兵一开口,就吃了满嘴的沙土。
“快了快了。”
“您一个小时前就是这么说的!”
“也不知道你火急火燎的要干啥,抱紧了!”大爷说着,手一拧,摩托车蹭的窜出去好远,耳边的风声从呼呼变成了呼——
“大、大爷,我错了!咱慢点呗,我要飞出去了……”
“这孩子,不是让你抱紧了嘛!”
“我是抱紧了,可,可我圈不拢啊!”柯兵死死搂着大爷那树桩似的腰,欲哭无泪。
同志们加把劲儿啊……嘿咻嘿!——小卒子一号挥舞拳头。
同志们快抱紧啊……嘿咻嘿!——小卒子二号呐喊号子。
呜呜呜,我要坚持不住了……——小卒子三号眼泪汪汪。
我抱的不是大爷是唐尧我抱的不是大爷是唐尧我抱的不是大爷是唐尧……——小卒子四号进入了精神胜利法的无我境界。
到达汽车站旁边咖啡厅的时间是晚上二十二点二十三分,小卒子花五毛钱闪进公共厕所整理已经被自然风吹成稻草型的头发又用掉七分钟,于是,整整迟到了三个半小时。
当然,他在四个小时前刚刚搂上大爷的虎背熊腰时已经短信知会过了。懒散仙人那边倒没说什么,回复就两个字,好的。
时间已晚,咖啡店里的客人寥寥无几。柯兵一进门儿就看见了坐在最里面靠窗户的男人,和照片上的一样,身形健硕,眉宇间略带沧桑,长得不能说帅,但很有味道,即使是坐在角落,也很醒目。
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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