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是监狱。
“喏,在这签字,人就可以领走了。”文职小女警见崔小鹏迟迟不动,好心提醒道。
一旁的柯兵看得胆战心惊,崔小鹏哪儿是找不到签字的地儿啊,他明显是在纠结着到底要不要签!看那隐忍的表情,握紧的左拳,深邃的眉间,闪着死光的眼,柯兵忽然觉得自己也许需要转身再拥抱一夜水泥地板。
终于,崔小鹏深沉的签了字。一笔一划,跟写血书似的。柯兵确定他听见了签字笔划破纸页的刺啦声。
衣领子被人狠狠提起,柯兵还没来得及叫唤,就被拎了出去。快到大门的时候和刚刚被人保出来的樊若山打上了照面,结果男人压根儿没看他,目光全锁定在崔小鹏身上了。
“怎么每回都是你?”这是樊若山的开场白。
崔小鹏似有还无的嗯了一声,抓着柯兵领子的手更紧了,脚步没做任何停留。
出门的时候柯兵听见背后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你快成提人专业户了。”
崔小鹏一个月前买了车,柯兵听说是辆标致,但一直无缘得见。今天总算开了眼,正午的阳光把车身笼得熠熠生辉,真的车如其名,标致。
崔小鹏按开车锁,打开驾驶门刚要进,见另一边的柯兵迟迟不动,冷声道:“进去啊。”
“不要。”副驾驶门前的小卒子果断的摇了头。
“理由。”
“相比阵地战,我更擅长运动战。”
崔小鹏似笑非笑的扯起嘴角,把胳膊搭在打开的车门顶上,好整以暇的望向柯兵:“看来你做好战斗准备了?”
“没!”柯兵赶紧举起手来做投降良民状,“我现在是十二小时没吃东西手无寸铁食不果腹的老弱病残!你怎么能忍心把我再次打击二度创伤?”
“咱俩到底谁受伤!”崔小鹏一脸黑线,“我他妈接你电话的时候正在喝水!喝水啊!你一句卖淫,我肺差点没咳出来!”
“呃,那个可以算工伤。”柯兵小心翼翼的出声。
崔小鹏瞪他:“怎么定性?说我突遭意外不幸呛死在工作岗位上?”
“我是无辜的。”小卒子委屈的扁起嘴。
崔小鹏白他:“我只知道警察和我说他们推门而入的时候某人裤子都脱完了。”
柯兵词穷,他总不能说他是被人按在地上硬扯的,屁股上现在还留着两块淤青吧。奶奶的,他丢不起这人!尤其在崔小鹏这儿。
不太甘愿的上了车。崔小鹏没再问什么。柯兵知道,崔小鹏说要揍他不过是句玩笑,以前兴许成,但自从出了社会,他俩好像还真没再打过架。再怎么红脸也顶多生几天闷气,消了也就完了。柯兵知道自己是舍不得,但崔小鹏,他至今也没揣摩明白,明明上学那会儿下手比谁都黑,还尽挑疼的地方。后来只能归结于那家伙用脑过度体力退化。至于那种天不顾地不顾的逮着地儿就挥拳,恐怕只能留在青涩的少年岁月了。
汽车攀上高架桥的时候,柯兵才想起来问去哪,崔小鹏想也没想就说吃饭。柯兵赶紧摆手,说你还是送我回家吧,我想先洗个澡去去晦气。
崔小鹏没说什么,下桥就拐了弯。
气氛有些沉闷,崔小鹏拧开了广播。交通台女主持的声音圆润悦耳,在温柔的提醒着司机各交通路况。
柯兵的心情渐渐舒缓了些。拿出手机,又拨了次唐尧的电话。仍旧是提示关机。
忽然就烦了。说不清楚,那感觉来得是如此迅猛如此铺天盖地。柯兵甚至想如果他没认识唐尧就不会扯上樊若山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乌龙……那么结论是,他没认识唐尧就好了?
奶奶个爪!小卒子恨恨的念叨。不过是假设罢了,还整得心脏抽了一下子。
有些赌气般,柯兵开始编辑短信。
【昨天晚上你要是晚走十分钟,就能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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