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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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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又凑啥热闹!”

“白吃白喝白桑拿,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别谦虚,你早就是了。

眼见着那边的寒暄没停歇趋势,我索性抽空问了问刘迪的近况。先有个底,也好避免等会儿拿出自己的来对比太凄惨。

“出来之后晃荡了两年,后来开了个公司,当总经理。”

“靠,可以啊。”我这感慨是真的,看不出那家伙还是个干实事儿的。

“可以毛啊,”俞轻舟打断我美好的猜想,“他就挂个名儿,光拿钱不干活儿。”

“操,我他妈怎么摊不上这好事儿呢。”想想饭店刚开起来的时候,简直把我累毁了。

“没辙,”俞轻舟很自然地用叉子叉走我盘里的三文鱼,“这是个拼爹的年代。”

第86章

没等我从王八蛋那儿把刘迪的底摸清,人家已经归来。

“聊什么聊的这么起劲儿?”刘迪拉开椅子,坐下来。

“瞎聊呗。”王八蛋随口应着,然后问,“应酬完了?”

“应酬哪有完的,不过……”刘迪说着看向我,露出怎么瞧都像是不怀好意的笑,“这不还有更重要的事儿嘛。”

这会儿坐得近了,我才看清刘迪穿的不是白衬衫,而是带着淡淡的粉色暗格,这种淡粉色放在衬衫上特别托人,尤其是刘迪这种怎么瞧都像公子哥儿的。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只有他与多年前无二,并非时间大神对他手下留情,而是他不需要为生计奔波,他的任何需求都可以立即得到满足,于是他也就不会发愁,不会绞尽脑汁在时间的洪流里奋斗,抗争。他不是真的不会老,只是没什么损耗,于是衰老得很慢罢了。

“我听老俞说是你把我儿子捡着的?”这家伙更是个饭来张口的主儿,一个问题抛出来,我整个盘子都让人端过去了。

这是自助餐,一个个都当我上菜的啊!

“正好逛公园,碰上了。”我没多说,因为事实就是如此简单。

“逛公园儿?和谁啊?”刘迪看似随口问着,但眼里分明透出八卦之光。

莫说我一个人,就是真和别人逛的,我说了名字你认得么……

“没谁,就自个儿。”说完我总觉得有点儿别扭,便像解释似的又补了句,“那地儿离我家近。”

“哦,”刘迪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明,末了来了句,“结婚了?”

我正喝可乐,一口差点儿呛到鼻子里,接着就是无休无止的剧烈咳嗽,无比凄惨。

“操,至于么,”刘迪从我的狼狈中得到巨大的趣味,哈哈乐起来,“结了离了二婚三婚就是一夫多妻,老俞也不会以重婚罪逮你的。”

被点名的王八蛋对探求我八卦毫无兴趣,起身去食品区取餐了。我很能理解他,这些年冯一路怎么过来的,别人不清楚,王八蛋绝对门儿清,尤其是前几年,我估计创业的点点滴滴都能被他收入进刑满释放人员追踪记事录。

“哎哎,干嘛去啊,”刘迪对王八蛋的离场很不满,伸胳膊招呼两下,见没把人唤回,便骂了句,“妈的,就知道吃。”

我看了下被他掠过去片刻便已经从小山变成平原的餐盘,保留意见。

“来来,言归正传,”刘迪重新找回话题,“是结了还是离了?”

“没结也没离,”我有点儿葡萄酸,“哪像你啊,儿子都那么大了。”

不想刘迪的表情垮下来,颇为感慨:“你当我乐意啊,我哪是当爹的料,还不是我家那死爹非要抱孙子。”

“……”无语半天,我才想出一句干巴巴的词儿,“成家立业嘛,人都得走这一步。”

“别,”刘迪想都没想就摇头,“有一个人管我就够了。再来一个?我能直接卧轨去。”

我隐隐听出了话外音:“你……没结婚?”

“对啊,”刘迪理所当然地说,“老头儿说要孙子,又没说要孙子他妈。”

“那孙子他妈呢?”我发现八卦无性别。

“不清楚,”刘迪皱眉想了想,“这两年好像去美国了吧。”

我看出来了,这是一次双方都很愉快的未婚生子事件。

王八蛋端着盘子回来时,话题正好重新回到我结没结婚上,于是王八蛋惆怅了,说你俩怎么还是这个话题,刚才那么长时间相面来着?

一顿饭吃得不久,因为洗澡才是重头戏。不过我这两年的近况都交代得七七八八,刘迪礼尚往来,也讲了讲他自己,不过他的故事确实没啥内容,无非就是出狱,晃荡,生儿子,挂名公司经理,继续晃荡。不过当听到王八蛋这些年一直和我有联系时,刘迪很是不满地抱怨,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这回王八蛋连理都不爱理他了。我也没搞清楚,这事儿……告诉得着你么。

当年我和刘迪并没什么交往,如果不是这次重逢,可能这人连个记忆中的光点都算不上。但是重逢了,并且还一同怀念了一下过去,于是曾经的点滴就慢慢清晰开来。我发现这人也不是没有变化的,因为记忆中的刘迪话并没有今天这么多,人也不像如今这么开朗,倒不是花花那种闷,但怎么讲呢,当时那种环境下,总感觉这家伙有点阴,仿佛随时随地都可能背后给你一刀似的,当然后来证明人家根本不用背后下手,正面袭击也没人能把他怎么样。而如今的刘迪,少了些阴暗,多了点痞气,嘴也贫了,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年应酬出来的。

填饱肚子,我们便径直去了更衣室。都是大老爷们儿,互相看看屁股没啥,我起先真是这么想的,但当刘迪那挑猪肉似的眼神在我光溜溜的身体上打转,然后我因为略窘不好对视,转看王八蛋之后,微妙的气氛就出现了。

“看屁啊。”最先出声的是王八蛋。

我不乐意了:“喊啥,当年你也没少看我。”

这下刘迪来劲儿了:“哟呵,还有这么一出儿呢?”

王八蛋也囧了,黑着个脸气急败坏:“你他妈给我说清楚,我啥时候看你了!”

咱有理不怕鞋歪:“刚进监狱的时候,你非逼着老子把衣服脱光,别装记不住啊。”

王八蛋愣了下,无力扶额:“操,几百年前的事儿了……”

我也有些恍惚。似乎真的过去很久了,为嘛我还记得这么清楚呢,心理阴影的续航能力忒强了……

一直听着的刘迪失望起来:“我还当有什么桃色新闻呢,没劲。”

我拿过浴巾围住屁股,语重心长地规劝:“桃什么色啊,多大岁数了,攒点儿精神吧,啊。”

刘迪不言语,只暧昧地冲我笑。

我忽然觉出点儿怪异。但转念,或许是跟花花的事情让我自己变得不正常了,所以看谁都不正常,这么一想,也就释然了。

洗浴中心的全貌我看看清,反正我们仨泡的是个小池子,私密性很好,完全没看到闲杂人等。泡舒坦了,我们又被安排到包间,有专业的按摩师服务。这师傅们绝对是专业的,不含任何三俗成分,下手的力道绝对够卸掉我俩膀子的。

不过最初的疼痛过后,倒真的舒坦起来。

“对了王……咳,”我及时截住话头,趴在那儿努力把脸转向王八蛋,用姿势代替称呼,“你怎么调到派出所了?”这问题我早就想问,结果一路折腾到这会儿,才抓着机会。

王八蛋正闭目养神,闻言悠悠睁开眼睛,不紧不慢道:“每年系统内都会有一些内部招聘,参加考试,考过了就转岗了呗。”

我听着挺像那么回事儿,正打算信,就听刘迪在旁边插嘴:“拉倒吧,那么多想从监狱里出来的,分数大差不差,凭什么把名额给你。”

我一听,也对啊。虽然不了解,但用脚趾头想这种部门也不会清得像一汪泉水。

“少表一次功你能死啊。”没等我想出个所以然,就听王八蛋受不了地说,“对了对了,就是这家伙在背后帮我推了一把,所以我就顺利出狱了。”

犯人帮狱警?社会已经和谐到这种地步了?

仿佛看出我的疑问,刘迪做出一副很不耐烦地样子,骂骂咧咧道:“还不是他,这么多年没事儿就回访没事儿就回访,靠,你当这是售后服务啊!”

俞轻舟这回是真的连眼皮都不抬了,眼不见为净。

我却有点儿能理解刘迪。作为狱警,王八蛋真的很尽心。这种尽心不是体现在管理上多么无微不至,事实上他在监狱里对人的管理不能说发指,也绝对让人恨得牙痒痒。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尤其是出狱之后,很奇怪,你莫名的就觉得始终有这么个人惦记你,虽然这些年我没出过什么事,可要是真出了,我想这家伙一定会帮忙。刘迪和我的情况或许不同,但感受应该有相通的地方。

正沉浸在回忆里,诺基亚特有的铃声忽然响起,在密闭的空间,格外刺耳。

我们三个里只有王八蛋没把手机锁进更衣柜,特尽职的二十四小时待命——虽然这和他下午旷工去医院接着洗桑拿的行径有所出入。

“就他妈你事儿多!”刘迪没好气地骂了句。

王八蛋全当耳旁风,特自然地从枕头底下摸出电话,看了眼号码,惬意接听:“嘛事儿?”

应该是挺熟的朋友,因为俞轻舟下一句话是:“吃什么宵夜啊,你找别人吧,我跟哥们儿泡澡呢。”

电话那头又说了句什么,俞轻舟先是很自然地接了句:“怀就怀呗……”可话没说完,就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大变,“你再给我说一遍!?”

估计电话那头不负众望又重复了一遍,就见王八蛋一股脑爬起来,遍地找鞋:“你在那儿别动,我马上过去!”

“谁啊,怎么了?”见王八蛋急吼吼的模样,我连忙关心地问。

把手机扔回口袋,王八蛋努力镇定:“我哥们儿……”

“啊?”

“不是,”王八蛋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无伦次,连忙纠正,“一女的,我把她当哥们儿……”

刘迪幸灾乐祸:“赶紧回吧,你都让你哥们儿怀上了。”

显然,刘迪正中红心。王八蛋也没工夫和他耍嘴皮子,扔下句“改天再叙”,旋风似的刮离现场。

人都走了,刘迪还揶揄呢:“我估计这改天得挺遥远。”

好吧,我认同。怀孕啊,要忙的事情可就多了。

少了王八蛋,我和刘迪真没啥共同语言了,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只剩满室的捶背声。渐渐的,我的眼皮越来越沉,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因为睡得不踏实,做的梦也乱七八糟,一会儿是监狱里,一会儿是监狱外,有些是发生过的,有些是臆想的,全无逻辑。直到梦里吹进一阵风,吹得脸上热热的,痒痒的,我才挣扎着脱离梦境,慢慢苏醒。

然后就见两张按摩床不知什么时候拼到一起了,刘迪这会儿躺在旁边,正侧着头近距离看我。

刚睡醒的脑袋有点儿木,我下意识地搜寻,发现屋里就剩下我俩,又过了很久,我的焦距终于和他的对上,才意识到刚刚梦里的温热才不是什么风,而是这家伙的呼吸。

怪异感卷土重来,我有些不自在,但往后躲就太娘们儿了,所以我没动,努力皱眉做出一副不解状:“干嘛呢?”

刘迪眨了下眼,倒是真的自然:“其实仔细看,你也没老太多。”

一口老血梗在胸口。我皮笑肉不笑:“谢谢。”

刘迪嘴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我以前是不是说过你长得挺带劲儿?”

“……好像吧。”其实我完全没印象。

“我现在还是坚持这个观点。”

“然后呢?”

“你为什么不结婚?”

我知道他有后话,但我没想到后话是这个。这话题转的,我长得带劲儿和我为嘛不结婚之间,有必然的联系?

为什么不结婚,这个问题我比谁都想知道确切答案。又或者我已经知道答案了,只是不想承认,尤其是现在这个情况下,结婚,没那心气儿了,不结,也是一个人。

偷车,进监狱,气死父亲,孤独终老,合着冯一路这辈子没正经干成过什么事儿。

千思万绪间,刘迪不知道什么时候贴了过来,几乎是贴到我身上了,隐约还能感觉到他的下面……

“你不会是跟女的不行吧?”刘迪问,嘴唇几乎蹭过我的脸。

别说跟男的,就是跟女的这些年也没这么近乎过,当下战栗就传遍我的全身,所到之处无不留下片片鸡皮疙瘩,大脑更是完全空白,比雪都白。

“那跟男的呢……”

问这话的时候,刘迪几乎要压到我身上了。

我哪还管那么多,当下手脚并用把人弄下去,然后用比王八蛋接完电话还要快的速度爬起来,不管突兀不突兀,嘴里就一个劲儿念叨:“时候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家里还有人等着呢……”

刘迪倒挺配合,没吐槽我拙劣的退场词,只是更衣室穿衣服的时候忽然想起似的来了句:“那个哑巴也该出狱了吧……”

这话像是自言自语,但我觉得要是不接茬儿得冷场,于是为了避免尴尬,还是应了声:“呃……嗯。”

刘迪微微挑眉,状似无意地问:“你们还有联系呢?”

何止联系,都快纠结成乱麻了。

但是对刘迪,我不觉得有必要说啥,于是还是个简单的:“嗯。”

至此,刘迪再没出什么幺蛾子,只是分别时要了我的电话,说以后常联系。

我想说联系你妹,但一想到最近的烦心事儿,好像有这么个家伙解闷儿也不错。自打弄清了我对花花的感觉,我就上网找了相关资料,也大概知道同志是个怎么回事儿了,但我却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刘迪问我跟男人行不行,我可以很肯定地说,跟花花,行,跟别人……没底。所以如果刘迪真的也是同道中人,那是不是可以和他沟通沟通这方面的事情?

一个澡泡的跌宕起伏,到家已是深夜。推开门,玄关的落地灯还亮着,光很暗,但吓了我一跳。

“还没睡啊。”我笑笑,有点勉强。手机上面五个未接来电,最近的一个也是两个小时前了,我看到那会儿已经很晚,想着人都该睡觉了,也就没回。哪知道人家直接等门了。

花花起身走过来,倒没追求我未回电话的事儿,只是问:去哪了?

这话题正中我下怀,我连忙给他讲你肯定猜不到我遇见谁了巴拉巴拉巴拉……

花花安静地听着,幽暗的灯光下,眼底的情绪被阴影遮住,看不真切。

讲到最后我也觉得没劲,玄关慢慢归于寂静。

下次晚回来记得打个电话。

花花只敲了这么淡淡一句。

我忽然就不是滋味起来,说不上原因,可能是喝了酒,洗了澡,夜太深,光线太暗,一切的一切都让我的心没办法再平静,像是放了酵母的面团,不住的膨胀……

“为什么回来?”我问。

花花终于看了我的眼睛,却久久不答。

我一动不动,坚持得近乎固执地等待。

“大哥你回来了啊,怎么这么晚?”卧室门忽然打开,李小宝打着哈欠走出来,很自然地去饮水机那儿接了一杯水,然后奇怪地问,“你俩干嘛呢?”

“遇上个老朋友,叙旧来着。”我挑第一个问题回答,然后越过花花,回卧室。

我的姿态在一无所知的李小宝看来,一定很自然,可是花花呢,我们之间发生过太多不自然的事情,虽然那些都是他离家学艺之前的了,可,不说,不代表当事人会忘。

只能祈求花花的神经粗一些,没有看出异常。疲惫躺进床里的时候,我如是想。

手机却于同一时间震动起来,在木质的床头柜上,短促却洪亮。

大半夜的谁啊,我不情不愿地伸手把电话拿过来,一条新信息。

良久,冷色调的光刺得我眼睛发热。

【有人说想我了。】

这是花花对刚刚那个被打断的问题的,回答。

第87章

整整半宿,我翻来覆去的想该怎么回那句话。问他什么意思?还在乎我?或者干脆把他离家学艺前那页再翻回来……我拿不定主意,好像没一个都不完美,都很突兀,甚至有可能词不达意反而造成误会。

瞻前,顾后,左摇,右摆,到最后我抱着手机睡着了。

第二天我在客厅碰见花花,他正猫着腰在玄关穿鞋,看样子正准备去饭店。

我脱口而出:“花花!”

他抬起头,腰依然是猫着的。这个姿势应该不太舒服,可他一动不动,全神贯注地看着我。

忽然之间我就忘词了,事实上我也没准备台词,如果说作业的脑袋里一半装着面,一半装着水,那么现在则彻底混成了浆糊。

“……去饭店啊。”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不忍心听,太白痴了!

花花的眼神黯下来,恢复平日的淡漠,轻轻点了下头。

起身,开门,迈出去,关门,我目送花花离开的全过程,过了很久,才后知后觉他没有和我说再见。

错过了最佳时机,再相聊这些就不那么容易了,特别是还有师傅和是滴在,机会愈发难找。同样的花花也并不积极,依然按着从前步调过他的日子。就这样过了几天,我的心情从煎熬到冷却,就像煎糊了的鱼,粘在平底锅里,了无生趣,再没了念想。我甚至开始怀疑那条短信的深意只是我的臆想,是为了配合我的期望而产生的自作多情。

电话在口袋里唱起歌的时候,我正跟一个熟客寒暄。

“对不住。”我冲熟客歉意笑笑,一边往角落走一边接听手机。

“又有嘛事?”来电话的是刘迪。自打上次重逢,这厮几乎一天一个电话,内容无非就是邀请我出去吃喝玩乐。这得是闲得多蛋疼啊。

“什么叫又?你比诸葛亮还难邀,怎么着,非逼我登门拜访?”刘迪语气不善,显然是没了耐心。

也不怪他,这几天我心情极差,别说刘迪,就是联合国主席来了我也不爱搭理。所以虽然电话不断,但自打那天洗浴中心分别后,我还真没再见过他。

这会儿正值中午,店里人声鼎沸,但在小服务员们的穿梭下,却不显得乱,等位的,等菜的,吃着的,结账的,一切有条不紊。

“靠,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那么磨叽啊,挂了!”那头说着居然真的掐了电话。

我在一片忙音中无比茫然。刘备要是这么邀请诸葛亮,估计三国演义会二缺一。

光长岁数不长素质?正该让王八蛋来领教下这位大爷的嘴脸。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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