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喘了好久,把呼吸平静下来,这才想起手里的簪子,慢慢展开手掌。一路上耳边的声音不断,又没有人出现,尽管不可思议,心里已经相信了这个声音……应该叫簪子精吧,他在心里嘀咕。
跟他一起犯嘀咕的还有邵徇,他可没料到自己会看见这么一张绝世风华的脸。那人展开手掌的时候,他还以为会是个面目刚毅的中年人,哪成想竟然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尚带着稚气的脸,跑得通红的双颊像是桃花盛开样明艳,一双凤眼里微光澜漪,弯弯的眉毛飞入鬓角,就是活着的时候见的花魁也没这个容貌十分之一的美丽。
那孩子拿着簪子在阳光下翻看,第一次开口说话:“刚才跟我说话的,是你吗?”
邵徇心里越加酸楚,这么个孩子逃亡了一天一夜,声音沙哑又带着疲惫,只有那双反复盯着自己瞧的眼睛,才算能看出一点孩子的天真。他轻柔的开口道:“是的,是我。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那孩子点点头,把他放在手掌里,轻轻的抚摸了两下:“你是簪子精吗?”
邵徇微笑,果然还是个孩子。“我不是妖精,我叫邵徇,你可以叫我阿徇。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聂桓琛。”说着他的眼神暗下来。
邵徇听到他说姓聂,又问他:“你是铸剑山庄的后人?”
聂桓琛点头,又摇了摇头,眼神迷茫:“我姓聂,可是我爹废了我的武功,说我不再是聂家的人了。”他顿了一下,似乎还不敢相信已经发生的事情,“阿徇,我可以叫你阿徇的是吗?我现在,还算是铸剑山庄的人吗?”
邵徇柔声安慰他:“你爹生你的气了?没事的,谁家父母会真心生儿子的气!过几天消了气,你回去陪个不是就结了。”
聂桓琛摇摇头,“不是的,我爹……要把我送给别人。我偷听到的,他们不要我了,怕我伤了大人物,还废了我的武功。”
邵徇一听哪还不明白,气的火冒三丈,哪有这样的父母,亲生儿子也往火炕里送。要是有张桌子,绝对要拍碎它,一边气得想发抖,一边又知道自己抖不起来,不禁更加窝火。
“阿琛,我叫你阿琛好了。这样的父母不要也罢,以后你跟着我,我来当你爹!”
聂桓琛听了笑起来,“簪子精当我爹?我才不要!”
那笑容闪的邵徇眼睛都花了,好像满天都在掉星星。他连忙晃晃神,想起正事,“阿琛,你是铸剑山庄的人,今早他们发现你跑了肯定会有人来追,你必须躲起来。”
聂桓琛迟疑的点头,“这附近都是密林,一共也没几户人家。我根本不认识路,要躲到哪里去呢?”
邵徇得意的一笑,“你这回可问对人了!铸剑山庄背靠压魔山,山里林密兽险,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要我说你这孩子胆子也忒大……你还能分辨出方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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