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烈风虽然担心儿子,也知道这不是说话的时候,扭头带上门出去找夜凡夜雅了。
“娘,快点…”季斐墨换到床头抱起玉烨天靠在自己身上:“烨…坚持一下,很快就好…”
“你还不出去…”唐翡一瞪儿子,还没有人敢在她治疗时说个不字的。
“娘…”对视的眼中尽是祈求,唐翡别开头,再看到床上那人散开的发都汗湿了大半,脸上已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心也软了下来,那人好歹是个千尊百贵的皇帝,为了自家儿子竟是能做不能做的都做了,能丢不能丢的都弃了。倒也是合她意的性子:“算了,你抱好他。”
季斐墨点头,一手稳住玉烨天由于剧痛而不断扭转的身体,一手捉住他的手紧紧握着,在他耳边絮絮鼓励。
看似随意地在玉烨天高高隆起的腹部按了几下,唐翡的手抵着他颤动的腹部喝令:“用力!”
“啊…痛、痛呃啊…”玉烨天恍惚间跟着她的口令用力,痛苦因为她搭在腹上的手顺势的推压而成倍叠加,隐忍的呻吟也成了痛呼。
“喊什么!孩子快出来了。”嘴上恶狠狠地骂着,唐翡却也忍不住为他的忍耐放柔了手上的动作,腾出一只手在他腹部轻轻揉着。
季斐墨心疼得不知该说些什么,牢牢扶住玉烨天几乎要挣脱的身体,贴着他的脸轻轻摩蹭着:“烨…”玉烨天的痛呼低了下去,化作细碎的呻吟,每一声都似要割裂他的心,他们期盼了许久的孩子,竟是要他一直一直珍惜着的人用这样的代价才能换得的么…
“墨…斐墨…别、啊别这…呃啊…”怀中痛得睁不开眼的人却强撑着握了握他的手,抬起眼看着他。有些惊讶,有些不知所措,似乎想要伸手去触他的脸,却被又一阵的剧痛扯得倒回去,心中漫溢着酸楚的感动,这个从容坚强,可以成为任何人的支柱的人在哭,纯粹地,因着他的痛楚而心疼落泪......
用力反握住苍白的手,后知后觉地感到脸上的湿润,季斐墨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才知道自己已经落泪,随手抹去泪痕,低头对上玉烨天含笑坚定的眼眸,心瑟缩地痛着,那么痛,痛得整个身体都要麻木,他誓言用尽有生之年守护的人忍受的是这样的痛苦…
拼尽全力推挤了半个多时辰,孩子的头部已露出了大半,纵使产程顺利,玉烨天也已筋疲力尽,身下的被褥都被汗水湿透,死死扯着身下的被子,玉烨天只能本能地听从唐翡的声音,狠命地一使力,上半身向后仰去,痛到失去知觉的下身又传来更为剧烈,撕裂般的疼痛,终于狠狠挺起身子,把孩子推出体外。随即耗尽气力地软下身子。
“好了,你帮他弄干净…”唐翡处理完顺利产出的胎盘,剪断脐带,提起孩子一拍。满意地听到孩子响亮的哭声,把棒子交回儿子手上。潇洒地抱着孙子出了门。
季斐墨也没指望他的娘亲大人善始善终,何况为玉烨天打理这些原本甘之如饴,也不愿假他人之手,只是…看着还能看得出在颤抖的手…深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抱起力竭昏睡过去的玉烨天,绞了温热的毛巾一寸寸擦拭着,又换上夜雅备下的干净被褥衣物,侧着身子抱着玉烨天面对自己躺好,才算舒了口气。手指细细地描摹着倦极沉睡的容颜,不复年少的骄矜,添了几分稳重隐忍,不复年少的尖锐,添了许多温和柔软。哪怕在自己退缩的时候,他也不曾放弃,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忍受着莫大的苦楚留下他们的孩子,温暖的手贴着不再高耸的腰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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