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裙下 作者:喜了
分卷阅读377
实十分适应这种艰苦的军校生活。但饶是这样,就算冬灰根本不缺乏物质生活,精神呢?终究是个孤儿,年节将至,她到底是凄凉的……
几天后的一个晚间,
快十点了,孟冬灰赶在快熄灯前读完了《鼠疫》的第二十四章最后一小节。
无疑,加缪的《鼠疫》是名著,它的思想深度自不必说,
可是孟冬灰只读出了两点:
一。死亡威胁下的生活。加缪的描述冷静、科学、乏味,像医生写病历:“昏睡和衰竭、眼镜发红、口腔污秽、头痛、腹股沟腺炎症、极度口渴、谵语、身上有斑点、体内有撕裂感,脉搏变得细弱,身子稍微一动就突然断气了。”
二,无可回避的灾难和在这种灾难面前,人的无助、智慧、忍耐。
这两点,突出表现在贝尔纳•里厄和帕纳卢神甫的对话与交锋中。这类吵嘴和臭贫对孟冬灰有莫大的吸引力,类似的还有《红楼梦》开始三十回贾宝玉和林黛玉斗嘴,以及格非《相遇》里苏格兰传教士约翰•纽曼和西藏扎什伦布寺大主持之间的牛皮。孟冬灰看这些挺有滋有味。
手机在一旁震动了下,
冬灰手伸出被窝躺着举起来看看,
是关漫的短信:睡下了吧,我在你门外,慢慢地起来,别慌。
那还有不慌的,你看小姑娘哟,一下坐起来,捞过棉大衣披着就跑去开门了,
只见门外,
关漫穿着的竟是巡防军棉衣,
一手拎着煤油灯,一手抓着好大个袋子啊。
“你怎么来了!”冬灰是有些着急的,
关漫轻轻摇头,“不慌,绝对耽误不了你的事儿,我安排几天了,万无一失才上来的。”
冬灰把他迎进来,边忙着也点煤油灯,“幸亏今天方程回家了。”
关漫进来,放下袋子,脱了棉大衣。里头穿的也是巡防的军衣。“我当然知道她今天不在,都在学校巡防几天了,现在呆这儿的人又不多,谁谁谁进出我都知道。”
“什么?”冬灰扭头望着他,一脸不信。“你真巡防啊,那这身衣裳是真的?”
“那还有假,”关漫微笑着指着臂膀上的臂章,“编号都是真的。”
冬灰跑过来,这下高兴了,摸着臂章,“以后这身衣裳给我吧,或许还真用得上……”关漫点头“本来就想着给你留着的。”
冬灰超级高兴,两手捧着他的脸,“看冻的。既然这样,早上来呀。”
看关漫这微红的鼻头,估计是一直站下头等着,挺让人心疼的,冬灰抬手去捂他的鼻头,
关漫站着不动,闷闷的声音从她的手心里传出,“你在看书……”
看看关漫给她带来了什么,冬灰能不快活非常吗,
一个煤油火锅儿。
涮食,调料,红星二锅头,烟,一应俱全。
锅里咕噜噜地煮着,好香,
涮食都是冬灰爱的,羊肉、鸭血、藕片儿……
冬灰吃的小脸蛋儿红扑扑真正儿好看,
她一手夹着烟,一手拇指和小指夹着酒杯跟关漫走一个。再走一个,
关漫笑,“没想到你是南方人也喜欢吃火锅,”
冬灰吸了口烟,弹弹烟灰。啧啧,那种韵味,绝对她独有。年少的脸庞,千年的享受感,
“我们那儿管这叫‘打边炉’,”她夹烟的小指甲指了指这锅,“是挺奇怪,作为一种苦寒地带的饮食,竟然大行其道于‘愆阳所积,暑湿所居’的岭南,是蛮叫人费解。其实,岭南的冬天也是冷的,虽然气温皆在摄氏十度左右,却有另一番销魂蚀骨的冷法,那种湿湿的阴冷。未曾在咱们那儿过冬的很难体会。当然,御寒的同时,南人‘打边炉’的另一个动机,乃是贪图食物的新鲜与生猛。凡新鲜之物,肥牛、鱼虾、龙虾、象拔蚌、生鲍、鱼头、猪脑、狗肉、甲鱼、鸡、鹅肠、驴肉、蛇段,肉丸以及各类蔬菜,几乎无所不用来‘打锅’。”她说一个指甲弯曲一个,绝对的资深吃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