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完全没感觉,直到人要走了,于芝兰才意识到自己有多舍不得二儿子一家。
在黎安发展挺好,暂时没有回来定居的打算。徐海州说。
闻言,于芝兰转身抹了抹眼角,再转身时,脸上挤出苦涩的笑:明年呢,回来吗?
回。徐海州点头,叹息着抱了抱她,保重身体,想我就写信。
于芝兰张开嘴,颤了颤,许久说不出一个字,最后蹲下,抱着乔安哭。
妈舍不得,真舍不得你们下一次见面,孩子估计都不认识我了。
奶奶~奶奶不哭,安安一直认识你,安安会一直记得你,我把你放在心里,在这里呀。说着,把于芝兰的掌心置于自己的胸口。
那里,稚嫩而蓬勃的心脏正热烈跳动。
他想帮奶奶擦眼泪,但是小手刚伸出来,就被于芝兰握住,放在了胸口的位置。
很紧,紧紧贴着她的心脏,那一块肋骨,很热,很烫。
徐勇贺还是老样子,金口难开,视线落在二儿子脸上转了一圈,最后垂眸,看向乔安。
什么也没说,只是脚步微不可察地向前挪了半步,来到于芝兰身后。
徐海州做好的决定,没人能改变。
火车站前,离发车还有一个小时,徐海平拉了海州到一旁单独说话。
海州,有个事我到现在都一直没弄明白,当初明明约好了要一起参加高考,为什么不考了?真就这么喜欢做生意?
他似乎早就猜到了徐海平会问这个,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意外。
嗯,挺喜欢的。徐海州半开玩笑地笑起来,再说,不去黎安做生意又怎么遇到乔露?
又怎么会收获一个如此可爱的儿子。
话落,两个人都笑了,很无奈的。
徐海州回头望了眼不远处相拥的一大一小,唇角微微上扬。
徐海平叹着气,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昨天妈跟我讲了,说咱爸生病后,巨额医药费都是你掏的。他们都不知道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但我猜,应该跟你去南方有关对吗?
徐海平能在77年就考上大学,证明他的智商完全没有问题,能想到这一面,意料之中罢了。
这事儿除了徐海州,家里就只有于芝兰知道,但六年前南下时,徐海州特意交代让她保密,没想到昨晚竟然跟大哥说了?
差不多吧。很多事情再追究已没有意义。
他问:不后悔吗?
徐海州顿了顿,反问他:你呢?你当初下乡,后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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