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让接过来滑开屏幕,点头道谢:“麻烦你俩了,我把钱转给她。”
温曛没接话,她想起了什么,攥紧自己包里的手机,用牙齿细细咬着嘴唇思考。
半晌,她终于下了决心般站起身,嗫嚅着问温让:“哥,你饿了么?”
“不饿。”
“那……我想去吃点儿东西,再给你带回来点儿。”
愧疚丝丝缕缕攀爬上脊柱,温让坐起身:“你一个人不行,我陪你去。”
“不用不用,”她摇摇头,说:“我想自己呆一会儿,脑子太乱了。没事儿哥,我就在旁边的饭店里吃饭,吃完就回来。”
她眼睛还红着,像只怯懦的,受尽委屈的兔子,温让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答应:“那你去吧,别跑远,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温曛乖巧点头:“好。”
走出病房后,她捏着手机大步下楼,一种“做坏事”的心情让她有些忐忑不安,在楼下小花园里迟疑许久,她终于下定决心,在通讯里找到下午从温让手机卡里倒过去的一串号码,原地转了三个圈儿,一咬牙,摁下了通话键。
“嘟——嘟——嘟——”三声后,温曛的心跳加速,电话那头响起一声低沉磁性的男声:“喂?”
这是沈既拾的声音。
也是她原本十几年素未谋面的小哥哥,温良。
第057章
电话响起的时候,沈既拾正在厨房忙活。
沈父沈母出门办事,留兄弟俩在家自己解决晚饭,沈明天想吃鸡蛋饼,还不是外面卖的那种,他想吃沈既拾亲自做的。
筛面粉,打鸡蛋,沈明天不吃葱姜蒜,用凉水冲开成面糊,加调味料,锅里刷一层热油,舀起一勺子摊进平底锅里就是一张薄饼,金灿灿香喷喷的揭出来,把人的鼻子都要香下来。
沈既拾先煎出几张给沈明天填肚子,自己点了根烟慢慢处理剩下半盆面糊。
他不饿,这一阵子都没什么食欲。这种“不饿”的感觉,从他与温让分开那天就开始了。
电磁炉的热度调到中低,沈既拾目光松散得看着面饼上鼓起的小气泡,它们缓慢隆起,膨胀到至高点时便从底部漏了气,在完整的饼面上形成一个小小的疤痕。那天他从酒店出来,没有直接回家,大雪与霾空抑得人喘不过气儿来,他站在公交站牌下抽了根烟,冰天雪地,抽进肺里的气体几乎都混着冰碴子,割得内脏生疼。一根烟抽到底,他随便上了一辆公交车,坐在最后排靠窗的位置,车窗户上结满雾气,混沌如思绪,那张鉴定书仿佛分解为空气中的每一粒因子,随着每一次呼吸在他身边纠缠不休。车子走走停停,他一路坐到终点站,又从终点站坐回始发站,来来回回,循环往复,直到司机喊他,才发现自己一直坐到了末班车。
回家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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