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期一打方向盘开动汽车,调笑道:“怎么这么没精神,太开心了,所以没睡好?”不待温让回答,又兴致勃勃的继续问:“找到了么?人呢?跟谁做鉴定?快跟我说说。”
问完后他就觉得不太对,温让怔愣得看着他,没有回答问题,只问:“他用过的牙刷,能用来做鉴定么?”
“理论上可以,能提取出口腔上皮细胞就行。他的牙刷你带来了么?我现在带你去检测中心。”
温让摇摇头:“现在回家拿。”
回家?
车子又向前驶了两米,程期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的一脚刹车停在路边儿,四周接二连三响起不满的喇叭声,他牙关发紧,不敢置信地扭头看着温让:“谁的牙刷?”
温让的嘴唇越发没有血色,他的眼神空荡荡的,像一头无助的羔羊,声音茫然:“……沈既拾。”
程期看着这样的温让,震惊的情绪在一瞬间被剧烈的酸楚替代。
老天爷,你到底还要让这个男人承受多少难以承受的东西?
温让填了资料,采了血,程期的朋友接手了他递交的材料,在温让离开之前拍拍他的肩膀说:正常流程大概需要一周,给你加急处理,大概三四天能出结果。温让鞠躬道谢。从检测中心出来的时候程期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点儿东西?温让摇头说累了,想回家。
“回你自己住的地方还是叔叔阿姨那里?”
“回我爸妈那儿吧。”
人在极端无助疲惫的时候大概都是想家的。温让跟程期说了这两天发生的事,程期一路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心想连自己都难以消化眼前的情况,温让要怎么办?直到把温让送到小区门口,看着他坠了千斤重物般的眉眼,还是忍不住开口轻劝了几句没用的安抚:“别急,现在也只是怀疑而已,什么都等检测结果出来了再说。”
温让点点头,笑着说:“我没事,就有点儿缓不过来而已。这次又麻烦你了,等忙过这阵儿了请你吃饭。”
抬手准备敲门的时候,温曛正好从屋里开门准备出去,冷不丁被门口站着的人吓了一跳,待看清是温让又雀跃起来:“哥你回来啦?这么快!”
温让上下打量温曛,她画了眼线,还涂了点儿口红,上身敞着怀套了件及膝棉服,脚上蹬了双小靴子,竟然裸着一双腿。温让冷着脸轻声教训:“这什么天儿了还光着腿儿,要去哪?”
“没有啦,这是裸色的打底裤,很厚的,不冷。”温曛笑嘻嘻的,主动伸手帮温让把行李箱拉进来,拽着衣摆有些不好意思:“去找佳鹿姐玩儿。”
对了,还有李佳鹿和温曛的事。
温让顿时像被抽空了浑身力气般疲累,他靠着门框捏捏眉心,打定主意后抬头看着温曛:“爸妈呢?”
“一起出去买年货了。”
“你急着出门么?”
温曛怔了怔:“啊?不急,怎么了哥?”
“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温让把自己整个萎顿进沙发里,他没有兜圈子,直截了当地开口:“你和李佳鹿是怎么回事儿?”
看到温曛瞬间呆滞住的神情,温让知道自己猜对了。
“元旦那天晚上,我看见你俩在小花园里。”他顿了一下,问:“是女孩子之间闹着玩儿,还是什么?”
“是我想的那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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