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竹忙深揖一礼:“学生季玉竹拜见洛先生。”
老者回了半礼:“顾辰那老小子提过我们了吧?怎不见你去找我们呢?”
季玉竹站直身体,对着这两鬓染霜、白肤无须的长者微微一笑:“是,家师给了我帖子,让我有事就过去拜访你们的。不过年节前后忙碌,接着蒙馆开张,愣是没找出时间去拜访两位。”
“哈哈哈,你可别骗我。”老者洛子进虽与他第一次见面,却毫不含糊,马上拆穿他,“顾辰可是说了,让我们给你指点功课来着。你不来找我们,可是偷懒太过,不敢上门?”
季玉竹窘迫:“这……”他咳了咳,“学生也不会继续参加科举,每年的考试也不难,倒是不好去叨扰两位先生了。”
“可不是给顾辰猜中了你会躲懒。”洛子进大笑,摆摆手,“好了好了,我可没他那闲心,操心啥不好。你既然不去科举,日常就随心看书就好,我就不管你了。”
季玉竹含笑行礼道谢:“那就谢先生的不管之恩了。”
这洛子进性子还蛮洒脱的,他喜欢。
咳咳,绝对不是因为他怂恿他看些闲书。
“哈哈哈,不管之恩!”洛子进点了点他,“你的性子我喜欢!不迂腐不造作!”想到什么,他招招手,“来来,给我说说这对联。这是谁写的对联?”
季玉竹望了望上面对联,正是前几日无聊写了挂上去的。
本意是想让小豆丁家长们看看,让他们不要对蒙馆的事唧唧歪歪的。
谁知前日过来接人的家长,竟然都不进来看一眼,白瞎他写了好半天,才写出满意的字体挂上去。
“俯仰不愧天地,褒贬自有春秋!”洛子进抚掌念道,“好句!真真是好句!能写出此等佳句之人,必定有大胸襟!是何人之作?可是你写的?”
季玉竹忙摇头:“自然不是。学生愧不敢当。这是……”他卡壳——
完了!这是雍正爷的!
这、这,说了名字会不会出事啊?
“嗯?不可说?”
“不不,”季玉竹抹了把汗,“这是由满族人爱新觉罗胤禛创写的。”
这个神奇的世界,如今连明朝都没有了,以后究竟会不会有清朝还不得而知呢,说就说了。
反正就算说了,也就这么几个人知道,应该不碍事……吧?
好吧,就算有问题,也是几百年后的事,不管了。
季玉竹心下苦笑。
“满族?”洛子进倒没疑意,只是有些诧异,“这外族人士对我汉文化倒是了解得不错。这一句应当是出自《孟子》的君子三乐。”他点点头,“不错不错,当真不错。”
季玉竹再次抹了把汗。
待俩人落座品茶过后,季玉竹才问起他所为何来。
“瞧我!”洛子进一拍脑门,“我跟老谢原想着你年后必会来拜访我们的,就一直没来找你。谁知道你跟顾辰那小子完全不一样,竟是个躲懒的性子。没等到你过来,老谢倒是收到任书,开春就要上任,走前都来不及跟你打声招呼,就托我给你传个口讯。我想着今日无事,就过来看看,顺便告诉你一声罢了。”
季玉竹惭愧:“都是学生的不是。”
他原想着与先生所说的朋友素不相识,冒冒然去打扰怕别人不喜,没想到竟然劳烦长辈亲自过来。
洛子进摆摆手:“无妨无妨。顾辰早就提醒我们,说你必会躲懒,也不喜麻烦别人,看来还是他了解你。”
提及恩师,季玉竹一脸思念:“可真是想念先生了。”他叹了口气,“可惜京城离清平县着实太远了些。”
“放宽心,有缘自会再见。”洛子进倒劝慰起他,“我原想着他返乡之后,此生是再无相见之日了。托你的福,我竟然还能再见这老家伙一次。你我都在此,谁知道他会不会再上京第二、第三次呢?”
季玉竹心知这只是托词,毕竟先生年岁也开始见长,如此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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