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个“人”在旁边，想要变装出门也变得很麻烦了，估计最近白狮也不会出现，就当做是被甩了以后的情伤疗养期好了。
吃饭的时候，李君年正大光明地观察着坐在他对面以标准餐桌礼仪进餐的贾维斯，如果不是他对屠宰者有一定的了解，只怕很难分辨出伪装过后的屠宰者和人类的区别，对普通人来讲就更是如此了。
晚饭过后，贾维斯收拾了餐桌以后就一个人静静坐在一把椅子上，挺直了腰，双手贴在膝盖上，目光直视前方一动不动。
没有李君年的命令贾维斯不会乱动，理论上如果贾维斯有多余的举动，李君年甚至可以命令对方启动自毁程序。
缩在沙发里翻看着剧本，李君年琢磨着明天将要开拍的部分，这部电影大部分的镜头都是他和贾维斯的，失去所爱变得极端绝望而疯狂的科学家，在人工智能的身上寻找爱人影子的同时不知不觉陷入他无法控制的爱恋里。
今天早上的一场哭戏让李君年精疲力竭，他的表演经验并不算很丰富，即便有天赋，更多的时候还是把自己代入到角色里去感受剧本中角色的情感经历，好处是入戏快感情深演得真实，坏处是脱离角色需要一点时间，对本人的折腾也很大。
手指轻轻揉着下嘴唇，李君年一阵阵的发河北，直到现在为止他还在想今天早上的那场戏，失去了所爱以后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是突然失去了一切感官的麻木，是和整个世界失联的生不如死，是不愿意面对现实的无限逃避。
电影里的科学家选择用亲手创造的人工智能来拯救自己濒临崩溃的人生，那风起云呢？风起云不能逃避，他要准备弟弟的葬礼，他要领导庞大的风氏集团。
还没有来得及去打开风起云的内心，就莫名其妙的被风起云给甩了。
比起什么人类和变异人的大战，他更在乎风起云，他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没有去解除，有太多太多的话还没有说清楚。
单手撑着额头，李君年烦躁的用力用手掌拍打着脑袋。
“请不要伤害自己。”贾维斯的突然出声把李君年给吓了一跳，他差点把房间里的屠宰者给忘了。
有着仿真皮肤的贾维斯从外表看起来和人类无异，夕阳的光打在贾维斯的侧脸上有一瞬间让李君年想到了风起云。
一样的冰冷，一样的生人勿近，一样的孤独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
有蚂蚁在心脏上爬动，他犹豫着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贾维斯，你能过来一下吗？”
“是的，先生。”
起身，大步走到了李君年的面前等待命令。
男人拍了拍旁边的位子：“坐下来。”
贾维斯静静坐着，任由李君年一直盯着他的脸看，即使无法理解人类的情感也能通过系统分析出李君年虽然看着他，却在想着另外一个人。
这是身为战争机器在面对敌人时，通过对敌人面部表情的分析进行战略部署的必备技能，放在李君年身上也同样适用，不具备攻击属性，可以被系统允许的行为。
犹豫着，迟疑着，手轻轻抚上了贾维斯的头发，这是他亲自挑选的颜色，和那个男人一模一样的黑色，近乎相同的发型。
蓦地浅浅一笑，长长的眼角微微上扬小小的弧度，李君年张开双手搂住了贾维斯的脖颈，放任自己依偎在对方毫无温度的怀抱里。
“别动贾维斯。”
他只是有些想他了。
这样的举动放在以前根本不敢也没有这个勇气。
面对风起云的时候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被动，那些炙热如火的眼神，那些让他感到心悸的气势，他分辨不出来自己对风起云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是亲情，还是不知不觉中滋生的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的所谓感情。
紧紧抱住了贾维斯，对方的身上还残留着风起云习惯喷的中性香水味，好像他现在抱着的人真的就是风起云一样。
面对真正的风起云时李君年习惯了压抑自己的一切情感。
为什么不试也试，把贾维斯想象成风起云。
现在不管他做什么，真正的风起云都不知道。
抓着对方肩膀的双手微微收紧，犹豫着，挣扎着，仿佛陷入了泥沼之中急需一个关键的决定。
“您没事吧？”贾维斯关心的问道，出于程序指令。
“我很好，很好我们、我们可以来预演一下明天的戏。”低着头舔了舔嘴唇，李君年往后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翻开剧本指着其中一段，深吸一口气指着剧本上的文字说道，“就演这一段，科学家酒醉后把贾维斯误认为是他已逝的未婚夫。”
尽管知道对方绝对会服从他的命令，李君年还是礼貌的询问道：“你能演吗？”
“是的，先生。”
不仅仅是剧本，贾维斯为了能够扮演好他的角色已经通过网络下载了大量相关电影和书籍，不敢说演得有灵魂，但也算是个“演技派”了。
耸了耸肩，李君年把剧本放到了一旁：“那我们开始吧。”
一瓶酒，一个杯子。
李君年坐下来拿起瓶子准备倒酒的时候才发现他没有拿开瓶器，贾维斯接了过去直接拔出了瓶塞，看吧，就算没有安装武器系统，屠宰者仍然是屠宰者。
将酒杯灌满，李君年深吸了一口气仰头喝光，一滴不剩。
这就是俗气的，喝酒壮胆。
和机器人接吻和亲吻布娃娃一样没什么感觉，只是贾维斯看起来实在是太像一个人类了，李君年还做不到随便和一个男人接吻的地步。
剧本上是怎么写的，科学家喝了一些，晕晕沉沉的把贾维斯看成了他已逝的未婚夫，就像现在的他把贾维斯看成了另外一个人一样。
他抱住了贾维斯的脑袋，迷迷糊糊地盯着对方看，视线变得模糊，思想开始错乱，恍惚之间面前的贾维斯变成了他心里想着的那一个人。
一点点的靠近，亲吻没有李君年想象中的那么艰难，正如当他尝试去主动亲吻“风起云”的时候不但没有排斥反而有一种说不清的渴望。
缓缓闭上了眼睛，最终贴上了薄如刀刃的双唇，冰冷的，好像真的是那个男人。
微小的酥麻感像电流窜过心脏。
柔软的舌尖小心翼翼的，试探性地轻轻舔了舔，像一只胆小又好奇的猫，握着对方肩膀的双手渐渐收紧。
腰上多了一双有力的双手，一直毫无反应的人开始给予他最温柔的回应，他的思绪飘飞到了被风起云强吻的那一天，在对方温柔的逼迫下第一次主动亲吻了对方，第一次给予了对方回应。
按耐不住情感的流露，他承认他想他，怀念对方温暖有力的怀抱，甚至怀念对方轻柔的亲吻。
风起云，你对我做了什么？
恍恍惚惚之中，男人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往后靠，背脊贴在了柔软的沙发上，令人眩晕的亲吻在酒精中燃烧理智，幻境与现实的界限渐渐模糊。
一些陌生的，熟悉的，压抑的，令人震惊的，不可理喻的，却又理所当然的情绪悄然而至，小小的欲望火苗在身体最深处跳动摇曳。
“贾维斯！”
突然探入衣服底下的过于冰凉的，没有人类体温的手掌瞬间惊醒了半醉的男人。
他在做什么，真是疯了，真他妈疯了。
这是贾维斯，可不是风起云。
不对！
就算是风起云，就算是风起云他怎么会产生想和对方继续下去的欲望。
“天呐”双手捂住了脸，做了几个深呼吸以后慢慢冷静了下来，李君年抬头望向旁边的屠宰者。
贾维斯挺直腰板坐在一旁看着他，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对方所表现出来的机器人特征让李君年稍稍放松了下来。
“你刚才在做什么？”尽管如此，李君年还是带了一分疑惑的警惕问道，是不是系统哪里出问题了。
他记得他只是让贾维斯陪他演一出亲吻的戏，怎么亲着亲着就把他压下去了，这家伙刚才是想脱他衣服吗？
“按照你的命令演戏。”贾维斯回答道。
“剧本里没有写你可以压倒我并且脱我的衣服。”这样对一个机器人说话好像有点奇怪，对方又没有人类的情感，李君年只是有些疑惑，如果是程序哪里出了问题最好可以尽早整修。
他清清楚楚的记得，剧本里写的是科学家和贾维斯亲吻，然后科学家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就制止了贾维斯。
“一名好的赏可以根据当时的情景自我添加剧情发展下去，直到导演喊结束，根据系统计算，我刚才所做的一切是剧本最佳的补充发展，能够”
“好了贾维斯，我知道了。”李君年赶忙打住，不然贾维斯待会儿非得给他说出一篇论文来，他差点忘记了贾维斯是屠宰者，具有高级智能能够根据情境自我改变原定计划以求达到目的屠宰者。
“是我忽略了这一点，明天演到这部分的时候不要做过多的延伸，好吗？”
“如果这是您的要求，是的，先生。”
很好，只是一个意外。
呼出一口气，李君年蓦地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贾维斯的肩膀：“谢谢你让我想明白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贾维斯看着男人：“虽然不知道您想明白了什么，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白子珈，这是被系统允许的，对吗？”
贾维斯点了点头：“是的，先生。”
“很好，那就不要告诉其他任何人，就算是你和我之间的小秘密。”笑着冲贾维斯眨了眨眼睛，李君年拿着剧本站了起来朝卧室的方向走去，抬起手来挥了挥，“晚安贾维斯，少看一点人类情趣的资料视频。”
作为一个机器人，这家伙的吻技是不是太好了一些，这对李君年来讲是一个打击。
“是的，先生。”
看着李君年离开的背影，贾维斯回答道。
机器人不需要睡眠，屠宰者机器人在不受伤的情况下可以一直保持能量达百年以上，随着夕阳的落下，客厅里很快陷入了一片黑暗。
眼睛发出光亮，一部电影从贾维斯的眼睛里投影出来，人类之间的亲吻代表着爱意，亲人之间的亲情，朋友之间的友情，以及爱人之间的爱情。
爱情：一种生物程序，情与欲的对照
无法进行分析，无法得到解释。
第三章伤心
“那是贾维斯，如你们所见，他现在是我的搭档也是我的保镖。”
难得的休息日，李君年和几个朋友一起聚在了一起，喝上几杯酒，随便聊一聊最近的生活。
“等等，那就是新闻上说的屠宰者吗？我的天啊，君年，那是真的屠宰者？传闻中能够毁灭一个城市的战争机器？”
叶雨惊得瞪大了眼睛，几乎每一个小孩儿小时候不乖的时候，爸爸妈妈都会吓唬他们要是不乖的话小心被屠宰者给抱走，这些存活在电视新闻里威力巨大的战争机器是他们小时的噩梦，也是儿时渴望拥有的“玩具”。
没想到有一天居然能亲眼看到，更没想一以战争机器居然能拍电影。
叶雨有些晃不过神来，一边偷偷看着不远处挺直了腰板的贾维斯，一边好奇的偷偷问道：“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人，不像是电视里的那样，君年，他会说话吗？”
“当然会说话了，贾维斯是个知识渊博又体贴又耐心的绅士。”李君年很高兴把贾维斯介绍给他的好朋友认识，在拍戏的晕段时间里贾维斯的存在让他枯燥又烦躁的生活变得有趣多了。
很多无法对别人说的话都可以和贾维斯进行交谈，从某方面来讲，贾维斯是他的心情解压器。
“他是个机器人，或者说贾维斯实际上是一台超级电脑，理论上他比我们所有人都要知识渊博，”林雅文指了指自己脑袋，对李君年一直夸奖贾维斯稍显不满，“但是他们没有灵魂，没有和我们一样的感情，就像一个最完美的机器人能够掌握所有的钢琴技巧，但是他们却无法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钢琴大师一样。”
“贾维斯比一些人类要可爱得多。”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李君年暗示道，“他是我的朋友。”
“我们也是你的朋友。”林雅文吧了口气，他看着李君年有所担忧的说道，“自从比赛以后我们各自过着各自生活，太过于忙碌以至于很少彼此联系，但我知道我们一直都会是朋友，对吗？”
“当然了，雅文。”李君年不解的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林雅文看起来有话要和他说，总是欲言又止。
“我去拿杯酒！”看了看两个人，叶雨聪明的找借口开溜。
“我知道你很忙，我怡颜悦色理解并且体谅你，只是”林雅文欲言又止，紧紧握着手里的酒杯，他看着李君年眼里满是担忧，“只是那些糟糕的谣言让我很担心你。”
“谣言？”李君年一脸的不解。
“你不知道吗？”林雅文说道，“现在外面有很多人说你说你”
“说我背后有金主对不对？”李君年无所谓的笑了笑，仰头喝了口酒，耸了耸肩膀毫不介意的说道，“既然知道那些都是谣言又何必被它们给影响到。”
他抬手捂住耳朵：“把耳朵关起来，不把自己的时间、精力和心情浪费在这些闲言碎语里，我不会被这些谣言伤到一分一毫，但是你呢雅文，你看起来有些烦躁，那些谣言让你动摇了吗？”
李君年的话语一针见血，被戳穿的林雅文面露几分歉意：“我很抱歉，我知道自己应该相信你，但我更怕你被娱乐圈这个肮脏的大染缸给污染了。”
毕竟面前的男人是那么的干净、阳光、正气，林雅文真的很怕李君年有一天抵御不了来自娱乐圈的诱惑，他清楚并且了解娱乐圈，太多的交易和金钱诱惑在娱乐圈里是摆在明面上不被约束和控制的。
在普通生活里，这些肮脏的交易尚且可以因为道德、法律和来自周边的压力而约束起来，可是在娱乐圈很多事情都是被允许甚至鼓励的，心性不坚定的人很难保持自我理智，更何况还有更多人想要拉你下水。
李君年心头一暖，林雅文的话或许听起来不好听，但也只有真正的朋友才会愿意把不好听的话说出来，而不是一味的阿谀奉承。
喝多了有一些头晕，李君年一个人走到阳台透透气，贾维斯理所当然的跟在他身边。
“你的朋友们，他们并没有完全信任你。”贾维斯看起来很不解，“但是你并不生气也没有不开心。”
“贾维斯，这就是人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点，每个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小宇宙，有自己的是非题判断，”趴在扶栏上，李君年望着远方被星光映亮的夜空，喃喃道，“我们不能强求每一个人都是完美的，我们本身都有自己的缺点，正是这样的缺点让我们彼此不孤单。”
“在这一点上你和人类很像，有疑惑，有未知欲，我不知道你的系统是怎么运行的，不过这很好。”李君年笑着朝贾维斯举了举杯，“陪我喝一杯。”
贾维斯看着李君年，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流露出淡淡的温柔来，贾维斯有一个很不错的仿真情绪系统，为了电影拍摄。
“我不喜欢你的朋友们，他们并不喜欢我，他们害怕我，怀疑我。”贾维斯像李君年那样举起酒杯，眼睛里有星星，“我喜欢你。”
“谢谢。”转过身来背靠着阳台，李君年忍不住笑了起来。
才刚刚扬起的喜悦笑容突然就变得僵硬，一点一点地随着目光而减淡消失，靠在阳台上的男人目光从贾维斯身边穿过落在了酒吧里的某个方向。
贾维斯跟着转过身顺着李君年的视线望了过去，很快把视线锁定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录入影像。
锁定影像。
搜索分析。
身份确认：风起云，白顾城。
匆匆离开了酒吧，贾维斯驾驶着小型飞行器朝旁边沉默不语的男人看了一眼，李君年靠坐在副驾驶位上看着窗外发呆，神情萧索落寞。
人类把这种情绪称之为：伤心。
双手缓缓抱住了自己的手臂，男人蜷缩在靠窗的角落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需要调高温度吗？”贾维斯询问道，李君年看起来很冷。
“不，谢谢。”男人用力摇了摇头，“贾维斯，开慢一点”
他想透透气，不想那么早回去。
无法预料的偶遇，无法预料煌心情。
突然看到风起云和白顾城一起出现在酒吧里的时候，李君年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大概是震惊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无论是大脑还是身体都变得迟钝了起来，犹如陷入泥潭，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尤其是看到白顾城主动亲吻风起云，而风起云居然没有避开的时候。
什么勇气，什么自信，全部都变成了胆小和怯懦，像一个逃避现实的失败者匆匆忙忙地逃离了现场，有多远跑多远。
他有什么资格去质问，他现在什么都不是。
肩膀上传来安慰的轻拍，李君年偏头望向了一旁的贾维斯，贾维斯平静地看着他，没有他所惧怕的担忧或者是怜悯之类的表情。
“您在哭吗？”
“没有贾维斯，我我不知道，我现在不太好受，很难看是不是？我也觉得自己丢脸死了。”笑着往湿润的眼角抹了抹，李君年坐直了大口大口地呼吸，尝试着平复自己糟糕的心情，直愣愣地望着前方，喃喃说道，“我以为他是开玩笑，只是暂时把我丢朝一边而已。”
截止是想压抑越是无法压抑，心里的某个地方崩溃了，碎民了一片片的碎渣子，它们有着锋利的边缘，残忍无情地切割着他最柔软的地方，留下一条条带血的深刻的伤痕。
“我不知道，我很难受。”
“这里很难受。”男人紧紧捂着胸口，低着头，声音哽咽，“贾维斯，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其他人。”
“是的，我不会。”切换自动驾驶系统，贾维斯往旁边坐了过去，安慰似的轻轻搂住了一直低着头的办公，“我的心脏是机械制造，无法感应到您的心情，我很抱歉。”
“不，贾维斯，不需要道歉，不需要”李君年紧紧抱住了身边的机器人，头埋进了对方冰凉的胸怀里，咸涩的液体无法抑制地不停往下滴落，“谢谢你陪着我，谢谢。”
“保护您是我的职责。”
第四章英雄与美人上
漆黑的夜里，没有开灯的房间，行走时没有任何声响的仿生机器人，脸上还残留着泪痕睡着的男人，贾维斯轻轻把李君年放在了卧室的床上，拉上被子，没有立刻出去，他静静的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睡着了的男人。
手指轻轻在李君年的眼角拭过残留的透明液体，探入口中。
系统分析。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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