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传奇之豪门天王作者:万灭之殇
第2节
李君年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欣赏一出浮夸剧，在女主角登场之后，如同肥企鹅一样的矮胖男人也华丽登场，戴满宝石戒指的右手夹着一根雪茄，管家肥猫笑呵呵地说着话，被肥肉挤得快要睁不开的细长眼睛里射出激光一样的精光来，打量着这二十名选手，如同看待斗兽场内等待厮杀的猎物。
“我们的安娜苏真是一个可人的美人儿不是吗？你们会爱上她的，毕竟她是这么的可爱。”肥猫笑呵呵地说着，旁边的金发女人一阵娇羞地挺了挺她的胸：“噢，亲爱的肥猫，你总是喜欢说实话。”
“我的确是一个喜欢说实话的人，”肥猫笑呵呵地扫过众人，从细长眼缝里射出来的精光在李君年和林雅文身上稍作停留之后便快速地移开，“所以，我可爱的朋友们，请容许我开门见山的告诉大家，比赛——现在已经开始！”
“嗡嗡嗡——”花丛中突然飞起来数十只小蜜蜂围绕在二十名选手周身，但这不是蜜蜂，而是一个个摄像机，记录着此时此刻每一个人的每一个反应。
肥猫咧起了嘴角，露出一口人工大白牙，如同暗夜歌剧里危险降临前的旁白，缓慢而低沉：“我们随机选出了二十位观众作为评审团，他们每一个人都观看了你们在初次海选中的表现，现在，他们将投票选出自己所支持的选手，得票数最低的两位……噢，我很抱歉，只怕你们只能原路返回了。”
第十一章天使还是蛇蝎美人
管家肥猫笑得像一尊弥勒佛，戴满戒指的粗短手指按下按钮，巨大的全息投影电子屏突然出现在了李君年等人的面前，投影上出现的第一张图片赫然就是李君年的照片。
“啪啪啪——”
众人屏息的一片安静里，安娜苏两手合拢拍起手来，笑得格外夸张而甜美，如同一出滑稽戏的女主角，拉高了嗓子：“噢，大家快看，我们的一号观众选择的是我们的一号选手，恭喜一号选手李君年获得一票，”一边说着，金发女人朝李君年送去一个飞吻，眨了眨眼睛，“你长得可真是好看，宝贝儿。”
额……
虽然再肉麻的好听话李君年都听过，不过安娜苏过于尖细的声音还是让他差点儿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恭喜了。”林雅文笑着轻轻撞了撞李君年的肩膀，还没有等李君年得意一下，他就倒了一盆冷水下来，压低了声音，“别太得意，注意旁边。”
注意旁边？
李君年稍稍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无奈地撇撇嘴，乖乖站在原地没有朝旁边望去，就算不偏头去看，来自右手边其他选手或者敌意或者打量的目光都再明显不过了。
看起来这出头鸟不是那么好当的。
幸好他虽然是第一个得到观众选票的选手，但后面也没有观众再继续投他了，否则这比赛还没有正式开始就要被同伴们的眼神给射死了。
二十名观众代表，二十名选手，不意味着每一个人都能得到一张票，李君年和林雅文各自得到了一名观众代表的投票，除去他们以外总共有十七名选手得到了观众的投票，这意味着有另外三个人一张票都没有得到。
“只有一个人能继续留下来。”精致妆容下如同一张完美面具的脸庞上浮着浅浅的温柔笑容，安娜苏望着那三名看起来有些紧张的选手，声音轻柔悦耳，“来吧，给我们可爱的观众一个理由，一个让你留下来的理由，宝贝儿们。”
有的人声泪俱下讲述自己如何悲惨的过去，有的人激情昂扬不愿意还没有开始比赛就失败，有的人真诚讲述只期盼能有一个让大众认识自己的机会，但他们之中只有一个人能留下来。
两个人失魂落魄带着不甘而离开，一个人得到了进入天堂之家的邀请函。
最初的淘汰就这样在暗潮汹涌之中结束了，安娜苏和肥猫乘坐在飞行器上带着剩下的十八名选手正式入住天堂之家，在留下一句“好好休息，我们明天见”之后安娜苏和肥猫都离开了，偌大的别墅里除了机器仆人以外就只剩下他们十八个人了。
尽管别墅里有足够的房间，但最终入住的只有十八个人，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离开，直至最后只剩下两个人。
“这年头虽然不流行卖惨，但实际上……比起一个像白开水那样无滋无味的人，他们更喜欢一个能吸引观众注意力的火力点，比如说一个小时候妈妈死在了自己身边的小孩儿。”
每人一间房，房间彼此的距离并不远，李君年坐在房间里整理行李的时候就听到门口有人说话，他回头望了过去，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的小孩儿正斜靠在门边打量着他，细长细长的眼睛，如同宝石一般剔透的浅色眼瞳和同色系头发，让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就像是童话里走出来的冰雪王子。
李君年记得这个人，他总是能记住好看的人和事物，更何况这位名为银的年轻人在刚刚的观众票选淘汰赛里得到了全场最高的三票，想不注意都难。
“比如说，一个出道就通过比赛获得了超高人气风靡星际，最后却慢慢过气的心酸老艺人。”
虽然有时候长得好看的人不一定会是天使，也可能是蛇蝎美人。
第十二章昔日的人气偶像
充耳不闻，李君年继续埋头认认真真地整理他的行李，衣服一件一件地拿出来，旁边的家务机器人温柔地拿过衣服将它们挂好在衣橱里，按照衣服的颜色分类放好。
一人一机器人就如同相处了好几十年的老朋友一样，安静而又温馨，靠在门口的银微微眯了眯眼睛只是注视着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他半个字的男人，刚刚想开口说什么有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银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娱乐圈是属于我们的，残次品就该淘汰。”
林雅文的房间和李君年隔了一段距离，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以后就想过来看看，远远的时候他就看到有个漂亮的少年站在李君年的门口，走过来还没有来得及打招呼少年就转身进了李君年对面的房间。
“你们认识？”林雅文好奇地问道，他在这里除了李君年以外一个人都不认识，想到李君年已经在娱乐圈里混了好几年，就算是有认识的人也不奇怪。
背对着林雅文撇了撇嘴，李君年没有回头专心致志地整理衣物，就像是外科医生在做手术一样认真得过分，不管是谁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
“过来打招呼的。”
“是吗？那他还挺友善的，反正就住在你对面，以后说不定可以成为朋友。”林雅文笑着走了进来，在李君年旁边半蹲了下来帮着收拾，这家伙带的衣服可比他多多了。
做朋友？李君年撇了撇嘴角，不是每一个人都适合做朋友。
“你在干吗？”林雅文和家务机器人一起把李君年的衣服都挂好了，回过头来那家伙就不见了，等林雅文找到李君年的时候，那家伙正在浴室戴着口罩，一手拿着清洁布一手拿着清洁剂，半跪在浴缸边上哼哧哼哧地使劲儿擦，细碎的额发贴在渗出一层薄而小汗珠的额头上，伸长的颈子让林雅文想起了他曾经在湖边见过的天鹅。
“打扫卫生啊。”某人特自然地说道。
“家务机器人会清扫的。”林雅文笑着说道，现在的家务机器人越来越多，别墅里每个房间都给他们配备了一个机器人，基本的卫生根本就不用他们亲自动手，看到李君年居然自己动手打扫卫生着实让他有些讶异，可看着对方那么认真的样子又觉得挺有趣。
“去去去，别打扰我。”某人不耐烦地说道。
被李君年给赶了出去，林雅文干脆就在客厅里坐了下来看电视，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他就见李君年一会儿去浴室，一会儿又拿着崭新的被套枕套进了卧室，一会儿又拿着抹布在清洁门把手，林雅文暗暗叹了口气，他似乎遇到了一个洁癖。
靠坐在沙发上，看着完全把他当空气的李君年，林雅文望着自己怀里的电脑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在页面上输入了三个字——李君年。
刷的一下，页面上立刻跳出关于这个男人的新闻。
【昔日人气偶像李君年跳海自杀，疑因不堪过气现实】
【自杀是炒作？过气偶像李君年被曝参加电影海选】
“唉呀妈呀真是累死我了，”某人伸了个懒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已经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李君年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皮，对林雅文丢下一句，“走啦，去吃饭，”转过身直接朝门口方向走了过去，一边自言自语地念叨着，“三餐可是人生大事……”
这么乐观的人会自杀？
林雅文深吸了一口气，合起电脑追了出去。
第十三章比赛第一天
如雪一般细腻柔软的沙滩，像蓝色宝石一般纯净的大海。
宛如王宫一般奢华的别墅，由烹饪大师带来的丰盛美食。
美好的一天从清晨开始，朦朦胧胧之中听到了轻快悦耳的歌声，睡得饱饱的男人勉强撑开了眼睛的一条缝，隐约看到一个家务机器人提着一套崭新的衣服站在床边，从机器人胸口的音响里传来了女主持人安娜苏让人清醒的声音。
“早安小甜心们，请在一个小时之后到早餐餐厅集合，我们可以一边享用早餐一边开始我们美妙的天堂之旅……”
吧啦吧啦说了一堆，让李君年想起自家那个在外沉默寡言对着他就唠叨不停的哥哥。
“啊……天呐。”他怎么又想起风起云了，李君年叹息一声手掌心撑着额头用力揉了揉。
洗澡，穿衣，等李君年抵达餐厅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居然是第一个到的，不过虽然来得早，早餐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各色美味佳肴：新鲜的水果、喷香的烤肉和各类海鲜等等。
“噢，甜心，你来得可真早。”安娜苏不知道从哪儿走了出来，金色的大波浪风情万种，踩着镶嵌宝石的高跟鞋嗒嗒嗒地朝李君年走了过来，挤了挤眼睛，“享用这一切吧，亲爱的。”
“早啊安娜，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李君年自然地回以礼貌的问候。
“当然了，我喜欢你的声音，更喜欢你叫我的名字，想吃什么自己动手好吗？”一边说着话，安娜苏伸手就抬了一杯果汁喝了一小口。
“不用等其他人？”他的确饿了，李君年回头看了看大门，门外边儿一个鬼影都没有，他似乎来得有点早。
安娜苏笑了起来，有趣地打量着面前格外有礼貌的年轻人：“不需要亲爱的，想吃什么就自己动手。”
得到了确定的答复，李君年说了一声谢谢以后自己抬着一个盘子在自助早餐厅里转来转去，不一会儿原本空空荡荡的白瓷盘里就堆满了丰盛的美味，自己选了一个座位，抬了一杯牛奶，自得其乐地享用了起来。
一旁的安娜苏看得目瞪口呆，她还是头一次……头一次看到有娱乐圈的人吃这么多！
“这家伙不怕长胖吗？”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无糖果汁，安娜苏用力吸了吸肚子挺了挺胸，偏过头不去看不远处某个吃得津津有味让人受不了的年轻人。
餐厅电视里正在播放其他星球赛区的情况，电视屏幕里依次出现各个赛区的参赛选手和他们的简单介绍，让李君年记住这些人他大概会头晕，还是低头专心吃东西吧。
没一会儿餐厅里陆续有人进来了，从安娜苏开始，似乎每一个人都得了“我很惊讶”的病，看到李君年大口大口吃早餐的样子无不是显露出震惊的表情来，有的人只拿了一个苹果，有的人只拿了一杯果汁，总之就没有人像李君年那样敞开肚皮放开了吃的。
林雅文大步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用目光搜寻李君年的身影，那家伙居然招呼都不和他打一下就自己过来了，让他去李君年房间扑了个空。
要找到李君年并不难，全场就只有李君年一个人还在拿着刀叉埋头吃吃吃，更何况那年轻人本身就很显眼。
正当林雅文要走过去的时候，他听到旁边一个少年带着不友善的语气说道：“这家伙以前是穷坏了吗？呵呵，看他那样子，吃得跟猪一样。”
这不是那天站在李君年门口的精灵少年吗？林雅文顺着少年非友善的目光看了过去，看到李君年时顿时明白了这少年说的人是谁。
“喂，雅文，我在这儿！”林雅文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不远处的李君年就朝他大声喊了一声，一旁的银猛地发现林雅文居然站在他旁边，他先是微微惊讶，而后瞥了对方一眼和身旁的同伴走开了。
闷了一口气，林雅文想了想还是朝李君年的方向大步走去。
“看起来大家都到齐了，今天是各位在天堂之家的第一天，也是正式比赛的第一天，第一天的比赛内容会在屏幕上显示，一边享用美味的早餐，一边看吧宝贝儿们。
”丢下了几句话，安娜苏抬着她喝了两口的果汁扭着腰离开了，屏幕上各星球选手的播放内容停止，随着画面的切换，比赛内容出现在了屏幕上。
第十四章第一场比赛上
大屏幕上出现了第一场正式比赛的内容与规则讲解，餐厅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即便是刚才还在吃吃喝喝的李君年也放下了手里啃了一半的面包，双手捧着半杯牛奶靠在椅子背上专心致志地看着。
这场比赛用来做秀的成分已经超过了它最初为电影选秀的目的，尽管如此，首轮比赛仍然将以各个选手的表演来论成败，比赛的具体内容已经以信件的方式摆放在了选手各自的房间，选手在早餐过后回到房间即可自行查阅。
比赛将在明天举行，每位选手有一天的准备时间。
大屏幕“咻——”地一下一片漆黑，讲解就此结束，李君年还没回过神来就见餐厅里不少人随便抓着个三文治或者是水果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你以前学过表演吗？”李君年慢慢悠悠地喝了口牛奶。
林雅文笑着摇了摇头，从小到大他学过最多的就是弹琴了，突然想到了什么，林雅文轻声笑道：“弹琴的时候把自我代入到情境中算不算？”
撇撇嘴，李君年低头继续吃他的丰盛早餐，吃饱了才有力气和心情比赛。
“你不紧张吗？”林雅文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他虽然生在艺术世家自小长大的环境都比较干净单纯，但不代表他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笨蛋。
一个钢琴艺术家为什么要屈尊参加一场娱乐圈的选秀比赛？他看中的是这场比赛能带给他的影响力。
李君年呢？少年成名，如众星捧月一般光鲜亮丽的人气明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人气一点点滑落，而当初与自己站在同一条线上的同伴早已经今非昔比。
林雅文不想去揣测李君年这些年的想法，可如果这样的事情放在他身上，他大概不会安安分分地等待时光对他的判决，只要有一点点机会就要把握住，去博得一个更好的未来，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未来。
“紧张对比赛有用吗？与其担心我，你还是好好担心一下自己吧！”随手抓过一个苹果，李君年站起来转过身，一边哼着歌儿一边迈着步子往房间的方向走了去。
红彤彤的苹果被手掌上凝聚的力道轻轻抛至半空又自由落下，反手把门关上，李君年走进卧室以后就看到了一封摆放在他折叠得干干净净的床上，随手把苹果放到了床头，李君年坐了下来拿起大大的信封，没有立刻打开，只是拿在手里不知道掂量着什么。
演戏吗？生活本来就是一出戏，他原本以为自己是一名看客，从没想过从始至终他都是他人所导演的戏里的一个角色。
一根根无形而又冰凉刺骨的细线，缠绕着他的指尖和脖颈，无形中牵扯着他按照早已经写好的剧本一步步朝前走。
手指轻轻拉开了信封，一张干净的薄纸从信封里滑落，上面大大的写着几个字——纯真。
第十五章第一场比赛中
宽敞而空旷的房间，面朝大海的一面呈弧形，全透明的玻璃窗外是天水相接成一片波光粼粼的美丽海景。
早早来到房间的十八名选手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有人为接下来未知的第一场比赛紧张得坐立难安，有人沉迷于天堂别墅的奢华中飘飘然，也有人安静得过分全然不像是一个来比赛的。
“你拿到的信里也是一张只有两个字的纸吗？”林雅文跑到了李君年的身边，其实除了李君年以外他还认识了另外几个比赛选手，这些参赛选手里并不是只有李君年一个人认出林雅文来，让林雅文感到高兴的是，这里仍然有一些素质不错的年轻人值得结交。
“我以为至少会是一个剧本，但看起来大家拿到的都是只有两个字的……一张纸。”李君年挑了挑眉毛，在他意料之外，但感觉还挺有趣，他偏头好奇地问道，“雅文，你拿到的是什么？”
反正待会儿就要正式比赛了，现在问了应该也不会怎么样，其实李君年昨天就挺好奇的，只是他觉得林雅文纵然不是抱着必胜的目的来比赛，他也不应该提前去对方那里了解对方的准备情况。
既然是比赛，就认认真真公平来对待。
没有立刻拿给李君年看，林雅文稍稍凑了过去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小声说：“喂，不是应该先让我看看你的吗？”
大概是离得太近了一些，林雅文嗅到了来自李君年身上若有若无的味道，淡淡的犹如屋顶花园一般混合着木兰、迷迭香与青草的清香，层层叠叠，清甜而生机勃勃。
冬天的雪还没下了一半，好像就看到了春天的身影。
李君年挑了挑眉，正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房间的两扇大门被身穿西服的侍者从外面推开，犹如被簇拥着的女王一般，安娜苏今天仍然踩着她那让男人看了有些心惊胆战的高跟鞋，尖而细的水晶鞋跟犹如古老战场上士兵手中屠杀敌人的长枪刀刃，一下又一下地用力踩在打磨得光滑的地板上，发出砰砰锵锵的刺耳声响。
长长的白色皮草拖曳在地上，安娜苏翘着小指头大步走了进来，在她的身后是一队工作人员，她的嘴角上扬，笑得漂亮又形式化，这种笑容李君年再熟悉不过了，在过去的很多年里，他家里的佣人都是这样的笑容。
被训练过的，精细到笑容弧度的标准化笑容，最漂亮的，最虚伪的。
仍然如往常那样拉高了声音，安娜苏说道：“我亲爱的伙伴们，你们一定很期待今天的比赛对不对？”还没有等众人回答，就自己兴奋地喊了起来，“我也是！”
李君年暗暗吐槽，既然是比赛，会有顺利晋级的自然有落败离开的，可不一定每个人都期盼着今天的比赛，尤其是在那天亲眼看到两个选手连别墅的大门都没跨过就得被迫离开。
这个选拔比赛能走到什么位置他自己也不知道，即便现在已经接受了自己死而复生，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开始一段新生活的现实，可他到底要的是什么，没有人能比李君年更了解他自己。
说什么不想浪费高昂的海选报名费，好吧，虽然是原因之一，但于他而言最大的原因却是可以暂时让他找到事情做。
二十多年的过去，不是说放下就能立刻放下，全然陌生的未来，也不是说掌握就能立刻掌握。
发呆之余，李君年感到肩膀被一阵轻微的力道撞了撞，旋即听到林雅文凑在他耳边的小声提醒：“注意听。”
意识到自己刚刚又出神了，李君年赶忙收回了思绪，安娜苏正对着他们进行这一轮比赛的讲解，比赛的内容和他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他原以为会是自行表演一个关于信里提示词的片段，但现在看来这虽然是一个关于电影的海选，但比赛的内容却并非完全和表演相关。
“所以——”故意拉长了声音，安娜苏眯着眼睛一一扫过李君年等人，嘴角向上扬起最完美的弧度，“我们的第一场比赛，将以你们手里信中的一个词为主题进行杂志拍摄。”
“获得硬照最佳的选手，他的杂志照不但可以登上我们星球分赛区的网站，他还将获得一份我们节目组精心准备的大礼噢！”一阵挤眉弄眼，安娜苏红唇微启，笑容没有减少一分，“当然了，得分最低的选手……就只能收拾行李离开咯！”
第十六章第一场比赛下
面朝大海，一层薄而透明的玻璃落地窗，这个房间就是他们进行拍摄的地点，同样的背景之下每个人都要表现出各自不同的主题。
第一场正式比赛不是表演而是拍照，专业人员早已经各就各位，无数个藏在四处的摄影机无时无刻不在捕捉他们的一举一动，细致到每一个表情，这让李君年突然之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一种被人暗中监视的糟糕感觉。
“这就是明星的生活啊，还没有尝到红的滋味就要开始进入被大众肆意观看的轨道里。”林雅文也明显感觉到了这比赛和他以往那些高大上的钢琴比赛所不同的地方，一种肆无忌惮的，来自于四周极为露骨的窥探。
李君年微微眯了眯眼睛，即使现在被好几台摄像机同时盯着，也好过被所有人蒙在骨子里，过着楚门一样的生活。
无数的摄像头，毫无所觉地被监视着一举一动，他的所有生活，所有的隐私，从一开始就没有过，一个个美好的谎言编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而他只是这张网上被束缚着的，等待被捕食的一只弱小的飞虫。
“君年，深呼吸，别紧张。”见李君年愣愣的站在原地在发呆，林雅文以为对方只是太过于紧张了，温柔地伸手轻轻拍了拍李君年的手臂。
回过神来，李君年扬了扬唇角笑着点了点头，对上林雅文关心温柔的眸光蓦地有些触动，至少现在在他身边的人，不管是认识还是不认识的，都是真实的。
比赛很快就开始了，没有任何造型，没有任何服饰搭配，每一个选手在抽取号码牌之后依次上场，以手中信纸上所写的内容为主题进行拍摄，其他选手则在旁边安静观看。
有人的主题是哀愁，有人的主题是孤单……情绪类的主题似乎都更容易去理解和表达，可是难以用言语肢体去表达的“纯真”又该如何演绎出来才能贴合主题？
纯真？思绪被拉回比赛的李君年微微皱了皱眉，这个问题在昨天看到信纸的时候他就考虑过了，只是那会儿他以为会是表演。
表演的时间更为充足，在言语和肢体动态的表现里更容易去演绎“纯真”的主题，只是现在却要把“纯真”体现在硬照上。
哀愁可以是沮丧低落的，快乐可以舒展眉眼去微笑，纯真要怎么办？
在经历了那么多巨大的变故之后，他还能保持最初的纯真么？
如果人生是一张白纸，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不断添加不同的色彩笔墨，那一个人的最初大概就是最纯真如白纸的时候。
小时候的记忆已经变得极为模糊，无论是母亲弹奏钢琴时的幸福微笑还是父亲轻抚他头顶的宽厚手掌，都化为了一片片逆光下闪烁星光的记忆碎片，李君年甚至都不知道这些记忆是否是真实的，亦或者都是虚假编造的一个梦。
唯一真实的，似乎只剩下那个人了，他最亲最爱的哥哥。
【兮云，只要你每天开开心心的，好好的，哥哥也就很开心了】
【不管我多累，看到你在阳光下开心单纯的笑容，就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我很满足……】
偏偏又是，最亲最爱的人，给了他最好的生活，最残酷的真相。
会恨吗？
不会，根本没办法。
站在镜头下，轻柔细碎的金色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了他的头上和肩膀上，不管是风兮云还是李君年，他还是他，从来都没有变过。
第十七章捕捉
房间里，散落的厚重帷幔如同丝滑的香槟垂落地面，遮挡了窗外的阳光，只留下一个静静坐在红丝绒椅座上男人的模糊剪影。
悬挂在墙壁上的屏幕里闪烁着光影所记录下的视频，屏幕的画面里只有一个人的身影，侧靠在椅子上的年轻人穿着随意，一件简单的棉t，一条舒适的棉麻裤，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盯着手里的书本看得入迷，完全没有留意到有人拿起了附近的dv把镜头对准了他。
“这是什么？”视频里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画面晃动了一下，紧接着画面推进，拍摄dv的男人把镜头对准了画面里年轻人的面容，从头发到鼻尖，从鼻尖到嘴唇，每一个细微的地方都不愿意放过。
“dv啊。”低着头，屏幕里的年轻人随口说了一句。
“用来做什么的？”手持dv的男人仍旧把镜头停留在年轻人的脸上，低沉的声音里透着外人从未听到过的温柔与耐心。
“拍东西啊，”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被偷拍的年轻人抬眼对上了镜头，不耐烦地小哼了一句，“哥，你在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