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布莱克家族的屠杀,故意留下线索引我们来到这里,你想要什么,泰瑞尔?”弹奏着钢琴的男人轻声问道:“无论你想做什么,一个人再怎么厉害你也只是一个人,为什么不尝试和我合作?我可以给你想要的。”
听起来很诱人。
“我想要你的命。”房间里突然响起一个男人低沉沙哑的浅笑声。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直紧绷着神经警惕四周的郑博大喊一声:“小心!”手中的麻醉枪朝声音传来的地方开枪。
“砰——”
这可不是麻醉枪的声音。
黑白的琴键被子弹穿透,碎裂的木头在空气里弥漫木头碎屑,爆破的声响刺得耳膜阵阵发疼,何鸿雪滚到了一旁,身手灵敏的躲在了钢琴背后,书架背后的人影一闪而逝,何鸿雪立刻拿着枪跟了上去,轻声喝道:“追上他!”
书架倒了下来,摆放在书架上的一本本厚重的牛皮书卷砸了下来挡住了视线,何鸿雪立刻喊道:“小心!”
“砰砰——”推倒书架的男人趁乱朝后开了两枪,何鸿雪在反击的同时连忙弯下了腰,来不及反应的两个保镖应声跌倒,一枪毙命,连一声喊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已经断了气,凌厉的枪法和最开始越野车旁几个保镖被击中时候的一模一样。
的确是泰瑞尔,亲眼看到身边的人倒在了旁边才让何鸿雪他们深刻的意识到特工之王的存在。
书架背后有另外一扇门半敞开着,逃脱的男人早已经离开钢琴房跑了进去,何鸿雪背靠着墙壁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陈警官握着手枪压低身子一个翻滚到了门口,扣下扳机朝里就连开了三四枪。
噼里啪啦,是玻璃破碎的清脆声响。
极为空旷的一个房间,摆满了一面面数不清的镜子,仿佛一个被放进了现实的万花筒。
“你以前并不认识我,你自己也说过你并不是什么杀人狂魔,为什么一定要要了我的命?”何鸿雪和其他人互相掩护之下快速进了镜子屋,各自寻找了一块镜子躲藏好,太多的镜子虽然很容易让他们暴露目标但同时也可以分散泰瑞尔的注意力。
这是何鸿雪很不明白的一点,泰瑞尔的确不是随便开枪的人,但刚才那一枪就是冲他来的,要不是他躲闪得迅速,只怕现在早就没命了。
那个男人是真的想杀了他。
“或许我只是看你不顺眼。”屋中里传来了那个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
突然之间,镜面里闪现出一个男人黑色的身影,亲眼见证自己两个同伴死掉的保镖绷断了他的神经,握着枪疯狂朝着那男人的身影开枪射击。
“砰——”
一声闷响,暴露了自己位置的保镖倒在了地上。
就是现在,陈警官趁机开枪,碎裂的玻璃,闪过的人影,泰瑞尔避开了陈警官的麻醉枪。
背靠在镜子背后,戴着面具的铭尘轻轻握住了自己的手腕做了一个长长的缓缓的深呼吸,脉搏的跳动频率必须保持在平稳的数据之内才不会引起何文宣的注意。
“陈,你的枪法比以前差了不少,如果是以前的话说不定你可以碰到我的衣服角。”铭尘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
一边说着话,他一边在镜子后面移动,要说他比何鸿雪他们的优势大概就是他对镜子屋的熟悉度要比其他人高多了。
“泰瑞尔,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杀人,你现在已经很厉害了,不再是从前无助的小男孩,你可以过你想要的生活。”闭了闭眼睛,陈警官的声音里有着太多的叹息和歉意,他离开了镜面掩护,在何鸿雪的眼神制止下缓缓走到了镜子屋的中间,深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一般张开了双臂,一直握在手里的麻醉枪从他手中脱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四面八方的镜子里,都是他一个人的影子。
“我很抱歉我没能在以前给你足够的帮助,我很抱歉背叛了你,你现在就可以用一颗子弹结束我的生命,但是拜托了,给我几分钟,只要两分钟的时间。”陈警官看着四周试图寻找那个男人的身影,微微喘着气说道:“有人泄露了你姐姐的事情,除了我们之外还会有其他人试图找到你,找到你所在乎的人。”
“你并不是真的没有感情对吗?你仍然爱着你的家人,就像我也爱着我的家人,很抱歉我因为我的家人背叛了你,很抱歉,真的很抱歉……”用力闭上了眼睛,陈警官跪在了地上,恳切地低声哀求道:“我没有其他选择,癌症末期,我已近活不久了,没有我的照顾我所爱的妻子和孩子在十二区根本没办法生存下去。你也有家人,有在乎的人,泰瑞尔,我不奢求你能理解我,但是拜托你……希望你不要把对我的怒气发在我的妻子和孩子身上,放过他们。”
闭着眼睛的男人低下了头,已经做好了被随时杀死的准备。
铭尘忍不住笑了,放过你,谁来放过我?
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根细细的银针,铭尘将银针放进了随身携带的一支特制钢笔里。
【求求你们放过我弟弟,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他还小,什么都不懂,求求你们了……】脑海里蓦地回想起一些过往的回忆,用力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铭尘的眼睛里已经恢复一片冰冷的澄净。
钢笔对准了房屋中间的陈警官,按下开关。银色的细针没入脖颈。
身体一颤,缓缓闭上了眼睛,中年男人倒在了地上。
空旷的房间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淡淡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陈警官,何鸿雪背靠着镜子沉声说道:“这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你不奇怪为什么我会知道你的导师?”
“想要我手里的反叛者名单,你认为我会相信你对皇室是忠心不二么?”
言下之意,何鸿雪暗地里对皇室展开调查也是合情合理,以何鸿雪的能力查到皇室还有一个没有名份的王子也不是什么没办法办到的事情。
“奥沙利文说你杀了你的导师,但事实上你并没有杀他。”何鸿雪观察着四周的镜子。
“哦——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铭尘轻声一笑,盯了一眼自己的腕表,何文宣他们的援兵应该很快就要到了。
“因为你对布莱克家族的举动。对皇室私生子的绞杀行动是由老布莱克负责的,如果真的是你杀了你的导师,又为什么要对布莱克家族下手。”顿了顿,何鸿雪微微皱眉,“只是我不明白,如果你要报仇的话为什么不对皇室下手而是对布莱克家族下手,你对布莱克家族的举动已经引起了皇室的注意,现在全世界的人都在找你。”
何鸿雪不明白的是如果泰瑞尔要报仇为什么要打草惊蛇,这并不符合泰瑞尔谨慎缜密的性格。
“我以为你已经拿到了那份化验单。”铭尘淡淡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陈警官。男人大大方方地从镜子背后走了出来:“所谓的特工之王泰瑞尔已经死了。”
“那你是什么?”何鸿雪注意到了男人脸上的面具,他暗暗握紧了手里的麻醉枪。
“嘿,我都已经出来了,你还打算一直躲着?”轻蔑一笑,男人张开双手,每一个步伐都透着优雅,有力而沉稳,仿佛他的脚下都是他的领土,而他就是这个世界的王。
“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杀你,不会伤害你,甚至可以帮你治疗身上的病,保护你想保护的人。”如同闪电一般从镜子背后闪出,何鸿雪扣下手中扳机。
“砰——”
鲜红的血迅速渗透了裤子。
麻醉枪刺入铭尘手臂的同时,铭尘的子弹也射中了何鸿雪的腰腹,剧烈的疼痛掺杂着子弹穿过皮肉带来的灼烧痛感。